但江際流就十分氣悶了,他行走江湖早年,雖則做慣了梁上君子,但是偷盜了珍寶賞玩幾日就又還回去了,及至後來改邪歸正,不再行盜,素來不結什麼仇怨,江湖上也沒人和他為難,隻送他一個雅号來無影。
故此雖已二十五歲,但待人處事上,實不如年方十八的餘何意,這會兒在女人身上吃了大虧,也是出生下來頭一遭,怎麼能痛快?
就此怒道:“這香蘭寺究竟什麼名堂,要進一回竟然這麼為難。咱們上去,一把火燒了這個破廟。”
“這廟燒不得。”
“為什麼?!”
“我要是猜得不錯,莊聞柳,就在香蘭寺中。”
石亭内,剛綁好傷口的江際流疼得一擰眉頭,石亭外,餘何意攥着那頂灰帽,往亭内一丢,江際流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說罷,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灰帽,樸素破舊,漿洗得發白,除了有些馨香氣和一些長發外,别無異樣,秘密就藏在這頂帽子裡?
江際流把它翻來翻去,甚至以手捏了捏它的厚度,想驗證其中有無夾層,還沒等他檢驗完,餘何意已揭開謎面。
“你聞聞那半根線香,與這帽子上的香氣是不是同出一源。”
江際流這才恍然大悟,自懷中取出早上收束在胸前的半根線香,捏下半截一嗅,與帽子上的香氣果然十分相似,且此香氣聞得狠了,讓江際流不由得目眩神迷,眼前飄飄蕩蕩的。
餘何意道:“如果我猜得不錯,莊聞柳就被關在這座香蘭寺中。至于那名尼姑嘛,恐怕,從咱們出府以來,就被人盯上了。我隻是不明白,她們為什麼要關押莊聞柳。”
江際流道:“難道,莊聞柳犯了什麼大錯,被章華台私自行刑了?”
江際流這一猜測倒也不無道理,入得師門,生死由人,向來是江湖上的默認行規,進了門派,從此就要謹守門派的規章,若犯了門内大忌,也确實會有些門派私自動刑,不告知其父母親輩。
餘何意把這番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過,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對,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莊破天顯然是有心設局,如若不然,不會事前備好畫卷,也不能一口道破餘何意的名諱,而莊聞柳,顯然也是事前有所察覺,才能留下諸多線索,給後來人指明方向。
隻是,莊聞柳如何确認,拿到線索的人一定是能來救她的人呢?
在餘何意思考之際,江際流鼓動道:“咱們一鼓作氣沖上山去,大鬧一場,就算救不出莊聞柳,好歹也能探探虛實深淺,看看這幫人究竟什麼路子。”
相比較下,江際流對章華台了解更多一些,雖如此說,但他以往也沒和章華台的人動過手,也不知道章華台的武功師承如何,不過他想,江湖上章華台的武功籍籍無名,想來也不如何厲害。
所以這會兒說出這些話來,他是底氣十足,真抱着哪怕不敵也可安然退走的想法。
餘何意神神秘秘地一笑,大聲說道:“不,咱們下山去。香蘭寺不見外客,咱們也不必強求。”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