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下呂去歸自己說出來,他才順勢而問。
呂去歸歎了一氣,這才說道:“靖安署雖隸屬朝廷,實則是個三不管地界,年年經費欠缺,為了和朝中談下此事,從去年開始,靖安署實行了輪崗轉州制,每六個月輪崗一次,每次輪崗的州府都要以上級為令。
“兩個月前,我剛剛轉去荊州,如今來此,已是跨境辦事,要不是這地方的輪守和我是生死至交,恐怕不用三天,我就會被靖安署革去名冊,天下通緝。”
這等要聞,呂去歸原本是不會吐露的,尤其對于餘何意,這個他十分看好的少年郎,有心把他納入靖安署,但前幾次餘何意拒絕的決心已讓呂去歸看見,加之此刻如若吞吞吐吐反易使二人的結盟生變,那麼告訴他實情也就成了不得不說,必須要說。
餘何意歎道:“原來如此,那麼想必燕碧紗姑娘還不知靖安署的這一番變故。”
“不會,她應該知道。”
呂去歸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卻不說因由,于是便又轉回最初的問題上來,她留下的印記,究竟有着什麼用意。
“難道!”
呂去歸失語出聲,餘何意驚愕對視,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起。
難道這兩處記号,沒有其他的寓意,正是為了告訴他們,通道的入口,就在繡樓之中?
要驗證這個想法倒也不難,但時機不對,輕易就會打草驚蛇,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布局了,為今之計,隻能搶急搶快。
兩人剛轉進廊下,日頭酷烈,旭光熠熠,走了不多會兒,便見遠處,迎面走前來一位面容幹瘦的的中年男人,正是常玉瑱。
餘何意看了看呂去歸,呂去歸看了看餘何意,二人都未避讓。
常玉瑱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長袍,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見到了不請自來的呂去歸與餘何意兩人并行,他面色不改,似乎早有預料,沖着二人颔首,問候道:“呂少俠何時入的府邸,讓我等有失遠迎。”
“哈哈哈啊,剛來不久,不久。”
餘何意瞥見他低頭時,脖頸處露出的些許皮膚上,微微透着大小不一的紅斑。
這是什麼東西?難道天熱發了疹子?
餘何意心頭疑窦叢生,但畢竟沒有頭緒,就在呂去歸打着哈哈糊弄時,他出口打斷。
“天氣酷熱,常先生小心身體。”
常玉瑱略攏一攏領子,泰然自若地回道:“多謝小兄弟關心,老爺在大廳等候多時了,不知來傳話的人你見了沒有。”
“沒有,從沒見過。”餘何意臉不紅心不跳,謊話張口就來。“我還說今日無聊的緊,剛到中庭就看見了呂兄在此。怎麼莊老爺有請嗎?那我們别耽誤了時辰,快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