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從楚嶺口中隐晦得知,林家堡覆滅的背後,似有一個門派在攪弄風雲,才知道其中隐秘,現在聽曆事人餘何意再度說起,心中已有定論。
“你看見林家堡的内鬼了?”
餘何意道:“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很多個。能把偌大的林家堡滲透至此,他們花費的人力物力,确實難以想象。”
其實餘何意當時隻注意到林成、林就兩個鬼,但此事結束之後,他總忍不住回想思索,便覺得當日入林家堡時,哪裡有些不妥,後來想起,那時林好引他入門時,與他相介層台樓閣,他曾從中見過一人,那人也是個小厮,走步很重,粗看時,便是個尋常仆從而已。
但事後再看,隻覺得他的走步,有些不同凡常的重,隻是林家堡的覆滅來得太快,林崇吉的性情又不為餘何意所喜,所以還沒等餘何意察覺和反饋這些疑點時,滅門,就已發生了。
南昭文聽罷,問道:“你的意思是,踏松月為了掌控楚家,亦會重複林家堡之計。”
“一個林家堡,雖然有些聲名,但不過是一城之地主,勢力薄小,仇家甚多,且堡主林如許又嫉惡如仇,還冥頑不化,除去比掌控更有利。”餘何意頓了一頓,讓南昭文仔細聽聞,“可是雲州楚家,乃是一州之雄主,在當地宗族橫行,幾乎比得上是個小皇帝,如能控制了楚家,踏松月,會得到多大的臂助,南老先生,不用我多說了吧。”
南昭文點了點頭,說道:“正因為如此,解救楚桓之事,更要疾要速,淹留羁遲,隻會讓他們準備更為齊全,考慮更為周詳。”
餘何意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面對南昭文,笑道:“錯了,正因為如此,營救楚桓之事,更要緩要細,要有萬全之策,貿貿然前去,隻會讓踏松月明白楚嶺心中已然警惕,到那時,就惟恐雞飛蛋打,巢毀卵破。
不瞞老先生說,我此去長安,正是為了求助一位至交,他的關系甚廣,知交也多,為人智賽諸葛,目達耳通,義薄雲天,精明強幹。”
餘何意心不跳臉不紅的把柳歲從上到下從頭到腳誇了一通,此處省略數個成語,而後說道:“有他在旁打點,必保無虞,老先生,你說,這話是也不是。”
南昭文盯着餘何意,盯了半晌,餘何意坦然回視,毫無異色。
許久之後,南昭文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就依你這麼辦吧。”
這一場談話到此終了,南昭文相信多少,餘何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總之話都說盡了,信也好,不信也好,隻要餘何意不透露踏松月的内情,憑南昭文自行去找,必定困難重重,而南昭文恐怕也心知肚明。
兩人都有思量,也都較過了勁,但可以肯定的是,餘何意确實想救楚桓,所以南昭文暫且退步,那也情理之中。
朝霞散盡,日照金光,南昭文自回房去也,餘何意也收拾行囊包袱,用飯之後,兩人屋外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