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餘何意孤身上山,連殺四五百人,餘何意自忖自己還沒有神仙到這種程度,不能硬攻,就隻能智取,先上蓮花山探探究竟,要是能兵不血刃的勸服這些盜匪,那就最好不過了。
至于收服,餘何意沒考慮過,也不打算考慮。
這班流寇是來源于内鬥後失敗的龍頭山強盜,武力低微,又無紀律,實也難堪大用。
餘何意邊走邊想,走到快近城門處,卻見城門口駐紮了一隊精兵,觀其護甲,與城門守衛顯然不是一脈。他恍然想道,朱尚書一案還未塵埃落定,長安正是内禁森嚴之際,看來從此出去不大合适,還是另尋别路為好。
他折返回到西牌樓上,眼下長安逗留了許多行賈之人未能離開,都在各大酒樓處安寝,讓各酒樓都賺了不少。餘何意到時,店保前來相迎,還頗是為難的問他,是不是要住店。
餘何意搖了搖頭,問道:“現在想要出城,可有法子嗎?”
那店保佯裝憨态的望了望左右,沒人注意他和客人,就把餘何意拉到一邊,小聲道:“其他人問時,那是一定沒有的,但是餘少俠您問,那是一定有的。”
看店保還在賣關子,餘何意也懂他意思,從兜裡捏了一錠碎銀,抛給他,店保笑的見眉不見眼,接住了碎銀子,又把他往外拉了拉,兩人幾乎站在酒樓最偏僻處,一處梁柱的身後。
店保小聲道:“這幾日盤的嚴密,沒有靖安署的簽印,一個也不許出城,不過鼠有鼠道,蛇有蛇路。靖安署他們抓的嚴密,可跟咱老百姓沒什麼幹系,城裡内外多的是王親貴族,要吃喝拉撒,就得有人運進運出,所以有一條道兒是不查人的,隻看會不會武,是不是熟面孔,就任你出行了。”
餘何意見他消息靈通,又多問了一句。“這靖安署封禁,是為了什麼?什麼時候結束?”
店保搖搖頭道:“具體的麽,小的也不知情。不過隔三差五封嚴也是有的,一般三五天也就過去了。這次想也如此,少俠要是不急于一時,不妨城内多歇幾天,到時候再走。”
看店保也一無所知,餘何意也不計較,本也沒想過他能得到什麼隐秘,隻不過是多個耳目罷了。對他道:“我這件事要緊,要馬上出城,你看看怎麼辦?”
說着此話,又丢了一塊碎銀給他,餘何意出手闊氣,又不甚計較,堪稱是天下最優主顧,店保哪能不拼死效力,連連點頭,說一會兒未時二刻就有一隊專供王府的柴客要回莊上,正可跟他們一起走。隻是要委屈餘少俠妝扮一下,暫且做個樵夫。
餘何意自無不可的,前後花了點銀子打發上下,戴個鬥笠,穿身麻衣,把映月劍裹得像跟柴火棍似的,就也像個樵夫樣子了。
随着隊伍出城門時,餘何意特地看了看左右兩側的守衛,見穿着與正門又有不同,心中自然明白,在‘快走’的呼喝聲下,他與一隊車馬出了長安。
出長安後,一行車馬轉到官路,行不五裡,又有一個茶寮,諸人都默契在這兒歇腳,叫了杯茶,有些人喝完後當即走了,餘何意看得出來,走的那些,大約與他相同,都是來借道的。
餘何意自然也喝了杯茶就走了,左右都是默契低頭喝茶的人,都不擡頭看,也不開口詢問,隻同行這一路,誰也不認識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