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蘇青時平生惟有兩大憾事,一是未能手刃仇人季言玉;二是年少時還叫林景行時的自己在季言玉手下吃盡苦楚。
上天給了他一次彌補遺憾的機會,真身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
他有兩件大事要完成,一是手刃仇人,讓季言玉生不如死,受盡折磨而亡;二是找到年少時的自己林景行,對他好,盡一切所能的對他好。
如此,方不辜負上天給他的機會。
蘇青時找來了幾條靈脈,埋在了一座山峰底下,使得這座山峰的靈氣遠勝于季言玉的天樞峰。
做完這些,他就趕往玄天宗接人。
沒有想到,在半路上,他就遇到了傷痕累累的“林景行”,及時接住了年少時的自己。
他将人抱回了特意為林景行準備的住所。
床上的人還昏迷着,他小心翼翼地解開“林景行”的衣服,在看到被鮮血染紅的繃帶時心疼的落淚,嗚咽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嗚嗚嗚……”
好在蘇青時的屬下們沒有跟着一起穿越。
這一幕若是讓屬下瞧見了,非得驚掉下巴不可,想不到他們那一生好強不服輸的魔尊還能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蘇青時越哭越大聲,哭夠了才開始給“林景行”清洗上藥。
他手上的藥是劣質的治療外傷的藥膏,卻是年少時的他能夠買的起的最好的藥膏。藥膏抹上去有輕微的刺痛感,藥效低,連塗好幾天才能結痂,疤痕最少要過半年才能夠消退。
一生沒用過好藥的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藥膏。
随着繃帶的解開,血迹被擦洗幹淨,他看到了“林景行”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新傷疊着舊傷,眼眶又濕潤了。
為什麼,他沒有穿越到六年前,還沒有拜季言玉為師的時候?
想到季言玉污蔑他偷盜宗門寶物,刺了他一百零八劍,正是這個時間點,他仔細地檢查“林景行”身上傷痕,并沒有發現有劍傷,松了一口氣,看來他來的還不算太晚。
一百零八劍,每一劍都是貫穿傷,他到現在還留有疤痕沒有消退。
蘇青時動作溫柔地給“林景行”上藥,看到昏迷中的“林景行”吃痛皺眉時,又止不住地掉眼淚,暗恨自己為什麼偏偏是個魔修,不能直接用靈力治愈“林景行”的傷勢。
待他上完藥,天已經快亮了。
他給“林景行”換上了他特意為“林景行”買的衣服,而且是用清水清洗過了的。換好衣服後,他給“林景行”蓋上了被子,而後就抱着換下來的血衣去水井邊清洗。
蘇青時看到衣服上大片的血迹,又哭了。
天剛蒙蒙亮時,季言玉醒了,看到房中的擺設十分熟悉,以為自己是被徒弟給救回來了,想到自己用的是徒弟的臉,被正主給發現了,十分的不好意思。
還有這一身的傷,被徒弟給看見了。
髒腑不舒服,倒是比昨晚好些了,他輕咳了兩聲,起身下床,看來這天上午不能教導徒弟修煉了。
現在想想該怎麼向徒弟解釋吧?
蘇青時一邊擦眼淚,一邊洗衣服,效率很慢,季言玉醒的時候,他衣服還沒有洗完,聽到咳嗽聲,連忙丢下了手裡的濕衣服,掏出一張面具給自己戴上後,跑進了房裡,咽哽地說道:“你醒了?”
雖然他極力克制,但還是流下了眼淚。
忍不住幹脆就不忍了,他從不在别人面前哭,對面的人是自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古人有雲:“丈夫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他年少時過的實在是太苦了。
季言玉連忙說道:“你别哭,别哭。”
“我這是心疼我自己,不不不,我是在心疼你。”蘇青時哭的傷心,有點語無倫次了。
季言玉說道:“謝謝前輩的關心,我沒有大礙。”
他看不出對方的修為境界,叫前輩肯定是沒錯的。看樣子,他應該是被眼前這個戴着面具的前輩給救了,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被徒弟給救了。
他的威信還沒丢!
蘇青時想要套近乎,擦了擦眼淚,明知故問地詢問道:“不知小友如何稱呼?身上的傷是何人所為?”
“在下林行景,”恩人問話,不答不太好,季言玉覺得用了徒弟的臉,再用徒弟的名字,就有點太不要臉了,是在毀壞徒弟名譽,稍微改了一下名字,“身上的傷……是因為師尊對我有些誤會,管教時嚴厲了一點。”
“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季言玉問道。
蘇青時想到這個時候的自己誰都不敢相信,對不熟悉的人不會說真話,不會到處囔囔季言玉如何地虐待他,見“林景行”這樣回答他,很懂,也稍微改了一下名:“蘇時青。”
倒不是對“林景行”不信任,而是不想搶占“蘇青時”這個名字。
季言玉:“???”蘇時青?倒是和魔尊蘇青時的名字很像,或許隻是同音不同字吧,也或許真是巧合。這位前輩别說是叫蘇時青了,就是叫蘇青時也不可能和未來的魔尊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