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粗糙破敗景象中,被凸顯到華麗得不像話。
順着車輛前進的方向,奈樂大概能猜出這輛車要去往的目的地。
後街廠區。
那是這附近最盤龍卧虎的地方,也是附近二十公裡中,唯一稱得上繁華二字的地方。
就好像一個城市區域中,最繁華的商業區。
必須要趕上去,看看益榕工業的人,常去哪家酒吧痛飲,又或是跟哪家小姐來往緊密。
四個輪子十分鐘的車程,奈樂卻需要騎行半個小時。
在能夠看到第一塊閃着彩光的燈牌時,就算是正式進入了後街廠區。
奈樂聽說過,世界大戰時這裡曾有一座巨大的生産工廠。
這附近的商鋪建築,就是圍繞着那時的工人所建。
本就狹窄的街道,被随處停放的汽車塞得很滿。
滿是彈坑的皮卡旁,停着的是用油漆塗黑的貨車,車廂上塗滿了醜陋的塗鴉。
奈樂就在這混亂的路邊“停車場”中,找到了益榕工業的那輛車。
它停靠的地方,是這條商業街的地下賭場。
店面沒有任何招牌,隻是在門口扔了個巨大的骰子。
奈樂先是左顧右盼一番,而後抱緊了手中的背包走進門。
黑暗樓梯隻有一盞抖着紅光的燈,空氣中彌漫着煙草、酒精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熏得奈樂拉高衣領捂住口鼻。
越往下走,傳出的人聲就越吵雜。十幾張小圓賭桌旁都圍滿了人。
油膩膩的籌碼扔了滿桌,有一桌已經輸急眼了。直接開始用啤酒瓶互掄腦殼。
讓奈樂感到害怕的是,這些人都是似乎都是超然者。
打起來的時候,拳頭砸在地上,放出詭異的悶響。
明明是磚頭碎裂的聲音,聽上去卻像骨頭破碎聲。
打起來的兩人距離奈樂太近了,她避而遠之時,撞到了旁邊人的後背。
那人回過頭,狠狠瞪了奈樂一眼。
此時但凡露出任何膽怯,都等于是向對方暴露自己的軟弱。
對視時先低頭的就是弱者。
奈樂也狠狠瞪了回去,卻在那桌子的對面,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格奧登。
在格奧登對面的,是一個起碼比他年輕10歲的男人。
那個青年翹着二郎腿,坐在頂級皮革縫制的沙發上。
那沙發很大,起碼能躺下三個人,但整個大廳裡,隻有他能坐在那。
青年穿的,一看就是量身裁剪的體的西裝,往嘴裡倒酒的時候,手表如同黑曜石般,看上去有種低調的高貴。
但真不是因為奈樂拜金,才隻能看到這些。
而是那位青年真的沒記憶點,普通人的臉,也沒有特别醜的地方。但也算不上英俊。
他絕對是益榕工業很有頭臉的人物,可也沒任何對得起他身份的威嚴氣質。
普通,就是非常的普通。
看來是益榕工業的幾位大人物,今天有閑情雅緻,一起來賭場玩了啊。
為了能多靠近他們幾分,奈樂特意擠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賭桌。
可身邊那些人在玩在興頭上,不僅擠不進去,奈樂剛靠近,就一把被推開。
再多停留,就要引人懷疑了。
奈樂趕忙掏錢,拉住一旁來回走動的酒保,把錢蓋在了托盤上。
高度的大杯伏特加不是用來喝的,而是被奈樂直接潑在自己臉上。
她裝成醉漢直接躺倒在角落。
在距離益榕工業所位置的附近,能夠勉強聽到他們講話。
格奧登的聲音時不時地飄進她的耳朵,但大多都是些無聊的閑聊。
“最近真是越來越沒得玩了,拳擊場因為叫‘淵’的那人,搞得也越來越沒意思了。”
問話的聲音很陌生,但從他們分散的布局看。隻有格奧登和那普通青年是坐着的。
旁邊站着的那人,連個坐下的資格都沒有,隻可能是跟班小弟了。
奈樂猜測那是普通青年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格奧登回答的話了。他說。
“但聽說拳擊場那邊,最近還要為他舉辦比賽。”
另一個聲音冷笑說:“那可真是拳擊場的人撿到寶了,他們在淵身上撈了多少?七位數有嗎?還是已經八位數了?”
格奧登回答他:“聽說新一場比賽,開價3000萬。”
拳擊場、淵、3000萬這類詞彙,奈樂毫不關心。
可青年接下來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哪怕不是跟奈樂對話,也讓她的心揪了一下。
“一個新來拳擊場的人,都調查的這麼清楚,獠鴉的事早就撒手不管了吧。”
“小少爺就不用操心流民窟的那些蒼蠅了,很快就會解決了。”格奧登語氣帶着輕笑安慰。
“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畢竟連‘自己人’你都收拾幹淨了。”
被格奧登稱作少爺的人,把這句話的語氣說很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隻可惜奈樂裝醉躺在一旁,看不到格奧登現在是何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