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林細心的為奈樂披上毯子。
銀燦則故意使壞,咬破了手指用他的血,在奈樂手臂厚紗布上,寫下了psychotic的字樣。
刷過綠漆又破舊掉皮的房間。
單薄瘦弱又帶着堅強美的少女,輕輕的酣睡着。
手臂上厚厚的紗布,又鮮豔的寫着表示‘瘋子’的詞彙。
綠的牆,少女白的皮膚,紅的血。
這一幕藝術得像一幅精心布局的照片。
可這隻是最惡之城最為平常普通的一個夜晚。
世界真的會有主角嗎?如果有,那要做些什麼才算是一個主角,應該要做的事?
不過是和所有普通人一樣,經曆和成長罷了。
勇者、英雄、罪大惡極的人類的反派。
都不過是在苦熬自己的生命。
奈樂太累了,即便如此,這兩日積攢的壓力,還是來到了她的夢中。
她夢到在益榕工業的地下通道中,傑奎求着自己救他。
又夢到益榕工業的地下密室。
一排排的‘雞籠’,一個個凄慘宛若置身地獄的人。
被脅迫威脅的刺入他人胸口的刀。
紅色的血,凄厲的慘叫,逝去的生命,無力又悲哀無情自私的自己。
人雖無法徹底了解自己。
但奈樂卻十分清楚,自己絕不是一個好人,自己是一個很爛的人。
性格也差勁,不近人情又惡毒。
格奧登評價過自己,自私、魯莽、傲慢和無知,這些詞,用來形容自己再合适不過。
壞種生來就是壞的人嗎?
至少奈樂知道,生出自己的母親就不是什麼好人。
母親愛上了敵國的士兵,為了愛情選擇生下奈樂,可轉身又和心愛的男人,一起殉情在戰場上。
好可悲,好諷刺啊。
畢竟奈樂也算唯美愛情的結晶了吧。
社會幼兒育養園的幾位baby master可不這麼認為。
她們都覺得奈樂是奸細的女兒,她的出生,就代表某位女性對家國的背叛。
其他孩子犯錯時,得到的是baby master溫柔的安撫。
同樣的錯誤,落在奈樂身上時,就會變成責罰的戒尺。
那些baby master中,奈樂最讨厭的,是那個叫祜姆的幹瘦女人。
她打自己打得最狠。
她還會把别人都讨厭吃的西藍花塞給奈樂。
故意把奈樂的生日定在了2月29号。
這樣就能少給奈樂過生日,讓她隻看着别的孩子,幸福的吹蠟燭吃蛋糕。
祜姆總說,奈樂的眼神太毒了,毒辣的不像個孩子。
還說奈樂會無緣無故襲擊其他孩子。
奈樂覺得自己沒有錯。
因為同宿舍的其他孩子,會抱團一起撕爛奈樂的衣服。
她不想忍受,所以做了反擊。
快要醒來的那些時刻,是最漫長最混亂的。
好像所有情緒都傾倒在一起,悲傷的讓人想哭,憤怒的讓人不知如何開口咆哮。
睜眼的時候,摸到了眼淚。
粗暴匆忙的擦掉眼淚時,奈樂的力氣太大了。
粗糙紗布刮疼了她的臉。
她看到了紗布上用血寫着的瘋子拼寫,也看到了旁邊閑坐看書的多羅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