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初壓低了聲音,“我呀,大人您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給專門這樓中送菜的呀!”
小厮疑惑,“我記得這件事一直不就是老郭頭負責的嗎?怎的今日換了人?”
景元初道:“是這樣的,老郭頭是我爹,這幾日不是天色多變嗎?這不,一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嗎?我一看這還能幹活嘛,這才想着為父分憂。”
小厮點了點頭,“我記得老郭頭的确有個兒子,隻是一直未曾見過,那人是你?”
“對,是這樣的我爹一直不怎麼看好我這個兒子,也的确以前曾做過不少混帳事。如今悔過,便想着幫襯幫襯老爺子。但他老人家還不樂意,着急得不行,說什麼看守醉仙樓的兩位大哥不認。我這一合計,不行也沒辦法,這都下不來床了。”
景元初說着便從他口袋裡,拿出幾枚銅闆,殷勤地獻上,“一點點小意思,就當做是稍微感謝一些幾個大哥對我爹平日裡的幫襯,拿去喝茶,喝茶,買酒也行。”
小厮見錢眼開,“你小子。”
“倒是比他那個老爹強多了。”
兩人一唱一和,景元初懸着的心算是放了大半。
“小廚房在出了門右手邊,送完快點出來,别耽誤太久。”
景元初附和着:“了解,了解!兩位大哥放心,放心。”
總算是混了進來,景元初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那接下來該如何做就是個問題了。杭行謙,他……
思緒還是在下意識中被他牽引,景元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敲打自己的嘴,“呸!我來又不是因為他,憑什麼要關心他。現在首要任務就是簡單了解一下這醉仙樓,然後還有嶽宏義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些才是重要的,其他的無所謂。”
景元初一遍遍地和自己重申着任務目标,緊接着一個身影沒入拐角處,再度出來的時候已然換了一身小厮的衣衫。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來人冰冷地掃視了一圈周遭,但似乎并沒有尋到他滿意的答案。這他才将目标放在坐在一側的宋灤身上。
宋灤這也看清了來人,“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四公子。一别多年,四公子别來無恙呀!”
嶽寒雲,丞相府四公子,庶出。
嶽寒雲步步逼近,來到他身側坐下。繼而掃視着略顯淩亂的桌案,“這酒自己一個人喝的呀?”
宋灤一笑而過,拿起位于他眼皮子底下的酒盞,放到一側。“也不算是,這不是嶽四公子來了嗎?我想着總得拿出來點誠意,這不早早地就屏退了陪酒的姑娘,免得因此擾了嶽四公子的興緻。倒是嶽四公子,這着急忙慌的趕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公子要在我這裡抓什麼賊人?”
嶽寒雲依舊環視着周遭,他不認為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錯。
杭行謙,肯定還在這裡。
宋灤又道:“嶽四公子,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裡?還是說在嶽四公子的眼裡,此行談論是假,探清虛實為真。”
嶽寒雲眉眼低垂之際,轉了臉色笑着,“宋公子,這不是說笑了。我這,不也是擔心宋公子安危嗎?想着這裡萬一有什麼危險,豈不是會因此傷了宋公子。”
宋灤:“嶽四公子說笑了,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誰敢如此放肆,正當這京輔都尉是吃幹飯的嗎!”
嶽寒雲:“宋公子說得是。”
宋灤到了現在甚至都不想為他斟酒,直接就是:“嶽四公子,若是有什麼話那就直說吧!别浪費你我的時間。”
嶽寒雲:“我就喜歡像這樣宋公子豪爽的人。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父親的意思是那個人你要交給我們丞相府,也隻能交給我們丞相府。”
宋灤:“嶽四公子都這樣說了,原本我是該一口答應下來的。隻不過嶽四公子也知道如今這世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有價值的東西,那總是能開得起價錢的。而你們丞相府給的價錢……”
嶽寒雲:“這價錢嘛,當然是懂得。我父親的意思是你把他交給我,過往的事情就當作沒發生。”
宋灤聞言倒是恨不得直接上前拆穿他的虛僞,過往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過往何事?不過是當年沒讓他們如願罷了。
嶽寒雲又道:“當然,宋大人若是想回京任職也不是不可以,就連宋公子你也可以一起安排。戶部,這可是個肥差。公子以為如何,這筆買賣你們穩賺不賠。”
宋灤卻因此起了疑心,“若是真如嶽四公子所言,那、為何這麼好的事情,為何嶽相沒有給嶽四公子安排?是嶽四公子不在乎官位如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