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行謙接過東西,細細查看。隻見包袱中不乏有兩人交往的信件,還有當初、也就是軍饷貪墨一案事發前由上下發的信件。公印,有的還有私印。杭行謙疑問:“這些東西哪來的?”
劉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這的确是在書房的暗室找到的。”
杭行謙:“書房?”
劉六:“是這樣的,我們家老爺年前的時候也喜歡遊山玩水,因此宅院也不在少數。這就是一處較為偏僻的宅院裡找到的。”
杭行謙提問:“依照你的意思,你們家老爺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劉六撓了撓頭,“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曾問過我家公子,但公子說那地方他也不清楚。”
“這……”杭行謙疑惑之際再次在包裹中翻找起來,随手拿起的一封公文引起了他的注意,隻見上面寫着永昌七年,夏,下官淩坤起奏。
“這個人淩坤?你們印象嗎?”
宋灤想了想,“聽過,倒是有些熟悉。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劉六:“我知道,這個人是早年間被調到徐州任職的官員,聽說他早年間曾在京中任職,但不知為何突遭貶斥。當初來到徐州我家老爺對他還算是多加照顧,後來沒過多久就出了那檔子事……”
杭行謙:“什麼事?”
宋灤:“沒過多久,淩坤就在一次外出中突遭流竄在徐揚兩境的馬匪,被害身亡。我記得當初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先帝震怒,特意派了人剿匪。”
劉六:“沒錯,我想起來。就是這樣!”
杭行謙:“那依照你們的說法,和這些信件上所言,在此之前就有人對這批将要運向前線的軍饷心懷不軌。如今淩淩一死更是徹底的死無對證。”
劉六卻不這麼認為,他一口咬定:“這件事分明就是嶽安瀾做下的錯事。”
杭行謙反問:“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啊?”劉六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反正我就是這麼認為。”
見他為難,宋灤站了出來,“是這樣的,其實他的懷疑也不算是毫無道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杭大人你換種角度想,前腳淩坤死于馬匪之手後腳嶽相就迫不及待将他的兒子任職到了徐州。淩坤出身京城,死前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赴京述職,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誰知這不是嶽相此舉不是為了借機掩蓋罪行?”
杭行謙:“可是,若真是為了掩蓋罪行,派一個值得信任的官員不就行了嗎?讓他的兒子親自前去,豈不是更加引人懷疑?”
宋灤一時間也搭不上來話,“這……”
不知為何,杭行謙總覺得那裡怪怪的,就好像所有的棋局。一切棋子落下的點位,都是……被人計算過得那麼、巧合?
真的是巧合嗎?
反正他是不相信的。
劉六:“不管這件事真相如何,反正和他嶽相府,嶽安瀾脫不了幹系。我可不相信他在徐州任職的時間裡,什麼也沒幹過,這麼光明磊落。”
宋灤:“這……杭大人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杭行謙想了想,和他重申道:“有件事情我想你也很清楚,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嶽氏一族雖算不上望族,但這些年在嶽宏義的帶領下,其勢力也絕不容小觑。更何況嶽安瀾是他名下唯一的嫡子,難保他不會為此做些什麼颠倒黑白之舉。就算事情到最後如我們所料,隻怕也難以徹底地根除。”
劉六氣憤:“難道這普天之下,就他們姓嶽說的算嗎?”
宋灤求情:“杭大人,明川一族所受的冤屈,絕不能就這麼算了。就算不能一擊根除敵人,但至少也應做點什麼?”
杭行謙道:“你放心,我并不是想為他們求情之類的,隻是這件事光有我們還遠遠不夠。”
宋灤:“光有我們?杭大人當初不是說舒相也參與進這件事了嗎?如今怎麼會……”
杭行謙汗顔,正想着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原本寂靜無聲的窗外,突然間變得躁動不安,刀劍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