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京墨仿佛整個靈魂都被撕扯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在愛沈灼,另一部分在痛苦的愛沈灼。
他心說:他不是全然的傻子,即使兩種截然不同的記憶在腦子裡打架,他也堅信,自己愛的是這個沈灼,而不是那個沈灼。
兩個人恰好相愛,沒理由不在一起。
自那之後,兩個人的關系緩和了不止一點。
但蘇京墨還是沒什麼安全感,即使在屋子裡裝滿了監控還是不滿意,恨不得連浴室都再裝上兩個,被沈灼适時的叫了停。
“可以了,沒必要裝這麼多。”
頭開始被發現裝了監控的蘇京墨尚且心虛,如今已經有些蹬鼻子上臉了,他理不直氣也壯的反問:“多裝兩個怎麼了?”
“真的太多了,我又不會跑。”沈灼拉着蘇京墨的手,脾氣很好的勸說。
可惜對方顯然聽不進去。
“那你想怎樣?”
蘇京墨瞥他一眼,看他懶懶散散的坐在沙發上,旁邊就是他脫下來的西裝和領帶,有了主意。
“你确定,我要幹什麼都答應?”
沈灼喜歡長久的凝視對方,常常出神。
沈灼透過他的眼,總是能看到十年前的影子,一看到,就容易心軟。
他說:“蘇京墨,如果不涉及原則性問題,我都可以縱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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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知道自己已經“結婚”的時候,還是在幾天之後。
兩個鮮豔的紅本本擺在自己面前,本子是蘇京墨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份關于意定監護的協議,甚至還有份遺囑,都簽着蘇京墨的尊姓大名。
當事人還在那邊沾沾自喜,規劃之後的安排,“我們有時間還得再去意大利辦次婚禮,你覺得怎麼樣。”
沈灼覺得一般。
他翻了翻遺囑的内容,“你把所有的财産都留給我,不怕我等你死了帶着你的錢跑路啊。”
“跑路就跑路,但是我不信除了我,誰舍得下這麼大的血本。”
蘇京墨這個時候還不忘自誇一波,“畢竟也不是誰都像我一樣,年紀輕輕的就坐擁萬億财富。”
沈灼給面子的豎了個大拇指,适時的誇獎到,“不愧是你,真棒!”
蘇京墨坐過來,靠在沈灼身上,“為什麼你誇我,我都覺得像是在陰陽怪氣呢?”
這都讓你聽出來了,真棒!
沈灼倚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玩着蘇京墨的頭發,“你說這樣算不算你包養我?”
“什麼包養不包養的,我們是合法的!”
“那我這算是……合法的吃軟飯?”
“吃就吃了,這有什麼?”
沈灼“咦”了一聲,感歎了一句:“蘇京墨同志,怎麼越長還越活潑了,我記得你之前可是不怎麼愛說話的。”
“怎麼,不滿意?”
沈灼湊過去吻他,“特别滿意。”
沈灼精心準備,趁蘇京墨睡着的時候掏出了對戒,悄咪咪的套到了對方手上,然後拍了照,偷感很重的發到了朋友圈。
事後被蘇京墨發現了,強烈要求牽着手重新拍了一張,并放到了朋友圈大肆展示,廣而告之。
至此,A市無人不知,有人成功上位,憑本事端上了金飯碗。
—
兩人是等沈灼的年假過完了才回的國,一回來不要緊,感覺天都變了。
沈灼院裡的那些同事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他一上班就個個嚷嚷着要吃喜糖。
他深深的懷疑,他消失的這段時間大家都以為他是結了婚度蜜月去了。
沈灼沒辦法,畢竟自己嚴格來說也算是結了婚的人了,馬上找了個店各類喜糖都訂了一些。
有人問了一些關于婚戒,關于嫂子本人的話題,都被他想方設法的給糊弄了過去。
院長對他倒是出乎意料的和氣,畢竟當年沒當成他的女婿,沒少跟他吹胡子瞪眼的。
沈灼休假時間太長,獎金被扣掉了一大半,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他,一時之間忙的暈頭轉向,不過倒是慢慢步入了正軌。
蘇京墨那邊也是,忙着把事業重心轉回國内,很多交接的工作,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兩人忙得一星期都見不到幾次面,還有一部分是在網上視頻。
視頻真是個好東西,但是總歸比不上真實見面,于是兩個人想法設法的湊班,好不容易湊出了一個兩個人都有空的時間來。
因為蘇京墨點名想吃一大堆菜,于是沈灼下班路過超市順便買了一些。
手裡領着的菜還沒放下就被撲上來的人抱了個結結實實的,看他買好了菜,還不滿意,“怎麼不等着和我一起去買。”
沈灼笑着親了親他的唇角,“下次,下次一定。”
他和蘇京墨又在一起的消息兜兜轉轉,沈柔女士知道了,或者說兩個本來沒打算瞞着的人總算主動坦白了。
由于沈柔女士不願意和沈灼住在一起,于是沈灼索性給她另買了房子,隔三差五的過去看她。
沈柔女士替他們開心,并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給他們兩個人做了一大堆好吃的。
沈柔笑着提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見蘇京墨時,“當時你第一次出現在我們家,我就喜歡你,沒想到如今成了一家人,真是想想就覺得開心。”
“阿姨——”
“哎?應該改口了吧?”
“媽。”
“哎!”沈柔歡天喜地的應下,臨走之前還給蘇京墨塞了個大紅包。
兩人并肩走在街上,這時候的天晚上已經不冷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送我一條圍巾……”
“那當然記得,真的過去好多年了。”
“某人青澀的樣子,讓人印象深刻。”
“你當初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沈灼回憶了一下。
“彼此彼此。”
他們早就該有個很好的結局了。
好在,未來還有很長,多的是時間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