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狗系統。
楚文州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氣得砸了個杯子,琉璃破碎的聲音很快就引起了寝殿外的守夜的侍衛們的警惕。
“有刺客!”
“殿下?”
屋内點起了燈,四處都亮堂了起來,地上是碎開的茶杯,還有一灘血,殿下長發散亂,倚在榻上,唇邊血痕未消。
“你們幾個,趕緊去追!”
打頭的侍衛一下子就跪下了,身後跟着的人齊刷刷的跪了一片。
“卑職護駕不力,請殿下責罰!”
楚文州聲音很平靜,仿佛咳血的不是自己,“不必追了,這時候估計已經跑了。我倒是不知道有什麼人武功厲害至此,竟可以在東宮來去自如。”
打頭的侍衛心下緊張,平日裡殿下好說話慣了,他們不過放松了那麼片刻,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都難辭其咎。
但是鑒于平日裡殿下對他們好慣了,不由得報了些僥幸的心理,跪着的侍衛裡,有個人出聲,“這人神出鬼沒,武力值在我等之上,也不是這麼好察覺的。”
話剛說完,下一瞬一個杯子就憑空砸到了他的腦門上,那侍衛吃了痛,擡眼難以置信的看了坐着的那人一眼,滿懷怨氣,又不敢出聲,隻能忍着。
“他叫什麼名字?”
楚文州的聲音傳到在場人的耳朵裡,看的人卻是為首的侍衛。
“回殿下,小五。”
楚文州又輕輕的念了一聲,在場人都渾身緊繃,小五更是渾身發冷,知道自己禍從口出,
“知道該怎麼處理吧?”
聲音很輕,落到幾人身上卻是重如萬鈞。
“是!小五,自己下去領三十大闆!”
小五不情不願的站起來,心裡十分不服氣。在場的侍衛們私心也覺得三十大闆過于多了,好歹小五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
“怎麼,不服氣?那你們都跟小五一起去領闆子好了。”
楚文州突然說話了。
“沒,沒有。”
小五低着頭,趕緊回話,要是他一人連累都跟他受罰,他實在是過意不去。
“那你們呢,覺得我罰的重?”
除了鄒一回了話,其餘人都不說話。
“我錯了殿下,我現在就去領闆子!”
小五貿然出聲,然後自己離開了。
楚文州也不攔,隻是說:“别太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使命,要是我今天在寝殿内遇刺,也不想想你們幾個腦袋夠掉!”
楚文州說話的聲音不急不緩,卻重重的砸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是啊,保護殿下本就是他們的天職。
楚文州的眼神落在定在門口的小五身上,然後不鹹不淡的收回了目光,
“有情誼是好事,但也要分是非對錯,我對你們好,卻不曾想反倒被恩将仇報……”
鄒一利落的磕了個頭,“我們知錯,請殿下責罰!”
衆人有樣學樣,“請殿下責罰!!”
“你們所有的人,這個月通通加練。然後,鄒一留下,其餘的人都出去。”
屋内隻剩下了他和鄒一兩人,鄒一跪在地上,拿着自己的衣袖,把地上的血都擦幹淨了,他低頭看着對方。
鄒一會是他最鋒利的刀。
半晌才輕聲制止了他,“鄒一,别擦了。”
鄒一老實巴交的不動了。
“站起來,到我這兒來。”
鄒一遲鈍的照做,楚文州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帕子來,讓鄒一伸胳膊,鄒一卻猶豫了,胳膊遲遲不動。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楚文州不得已親自動手,把人給拉到了近前,鄒一卻唰的一下再次跪下了。
楚文州哭笑不得,“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鄒一卻怎麼都不肯再動了,楚文州沒法子,隻能向前傾着身子,扽着他的胳膊,用帕子擦他袖口上的血。
“一會兒自己去領一套新的,”楚文州順手把帕子扔了。
“是。”
“鄒一,你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不用總是這麼畢恭畢敬的。還有我記得今天不是你當值。”
“是,我是從别院趕來的。”
“你不必去領罰,叫他們自個去,你在一旁看着就是了。”楚文州說。
“殿下,這不妥。”
“有何不妥,就說是我吩咐的,有異議的,隻管報給我。”
楚文州恨鐵不成鋼,覺得自己跟那個循循善誘的班主任似的,鄒一太聽話,不适合當班長。
“殿下是哪裡受傷了嗎?”
鄒一半晌就問了個這,不過楚文州還是很欣慰,“不是什麼大事,上次中毒的後遺症罷了。”
聞言,鄒一的心才放下。
“行了,這幾日要加強戒備,有事情我會找你的。”
“是。”
事後,在鄒一的指揮下,重新調整了換班的順序,加強了護衛,楚文州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番,覺得相當不錯,自己應該可以高枕無憂一陣了。
楚文州一想到自己那些七七八八的兄弟姐妹,人心算計就頭大,索性一直稱病不出,就連宮裡的帖子都拒了好幾次。
閑來無事,又讓小翠給搜刮了一些話本子來,一時之間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米蟲生活。
不過一想到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死的很慘,他就對未來不報什麼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