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想過要反殺,可是他那天不過小小的自保了一下,系統就差點在他腦子裡炸鍋,揚言要電死他。
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估計連同歸于盡都夠嗆。
楚文州索性歇了這個心思,但是整天自己待着實在是無聊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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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從東宮的側門偷溜出來兩人,兩人身上穿着差不多的小厮裝扮。
“殿下,這樣真的不合适,太危險了。”
“噓,萬一讓别人發現我就慘了。”
楚文州把中指豎在自己貼的假胡子上,畫面十分美麗。
确認好了四周沒人,他颠了颠自己身上帶的銀子,喜笑顔開的拉着喬裝打扮的鄒一跟他一起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街市上。
“這裡不行,人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玩。”
說着拉着鄒一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看步伐,倒是看不出生病的樣子。
鄒一放下心,但是一路上無數次試圖勸說自家殿下趕緊回去。
楚文州充耳不聞,隻當自己帶了個唠叨精出門,揚言他在這樣,下次就不帶他了,鄒一這才閉嘴。
“等一下等一下,殿下殿下,這是……去不得。”
楚文州遠遠看着有幾個大漢拉着一個看着不過十四五的小姑娘進了不遠處的樓裡,小姑娘的嘴被捂住,雙腿不停地在地上蹬來蹬去,路上的行人卻好像對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視若無睹的淡定經過。楚文州看着不似一般的賣女孩,這就要上前。
剛走出兩步被鄒一攔下,“殿下,這是……花樓,窮人家賣女兒的地方,剛才那個小姑娘說不準就是被賣來的,我們還是别湊這個熱鬧了。現下這世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插手。”
“沒事兒,你在這裡等着我,我就過去看看而已。”
楚文州說着就朝着那走了過去。
鄒一攔不住,但也知道萬一殿下沾上風塵女子,皇後得剝了他的皮,還是跟了上去。
“喲,您請這邊走。”
花樓的老鸨,見楚文州是個生面孔,渾身打扮普通,不想是個有錢的,明面上态度卻是好的。
實話說,來着的人沒幾個是達官顯貴,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百姓,所以老鸨的态度倒也正常。
楚文州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樓裡的裝飾,紅色的絲綢從三樓吊下來,幾道交織在一起,粉紅色的紗罩滿了整個二樓,樓内馨香撲鼻,各色的氣味都雜糅在一起。
“那個,給我開一個單間,找個賣藝的姑娘給我彈個曲子。”
這個要求不過分,畢竟聽曲便宜點,老鸨馬上就找來了人給楚文州安排。
“您看……”
楚文州斜了一眼身後跟上來的鄒一,“給他安排上跟我一樣的,還有,讓他給錢。”
“好嘞。”
楚文州被領着上了二樓的房間,房間的隔音效果一般,屋内隐隐約約的曲子聲傳來,夾雜着嬉笑怒罵,各種聲音雜糅在一起。
即使推門進去,裡面熏了香,點了火爐,一股熱烘烘的氣息撲面而來。
楚文州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尋了個座位坐下,過了會兒,隔着紗,女子抱着琵琶婀娜多姿的坐了下來。
“官人想聽什麼曲子?”說話的姑娘嗓子跟黃鹂鳥似的,清脆好聽。
“不聽曲,就單純的聊聊天。”
許是見過了太多的人,姑娘沒有什麼停頓的開口,“官人想聊什麼?”
楚文州想了想,“聊聊你在的這個地方,你想離開這裡嗎?”
大概是把他當成了沉迷于救風塵的浪子,姑娘愣了一瞬,眨了眨眼,馬上就進入了狀态,“幹我們這行的,有幾個是自願的,不都是逼不得已,不就盼着有人能贖身嗎?但是我的賣身契在媽媽手裡,每日被逼着掙錢,還遠遠不夠贖身的,我也不求有人能為我贖身,隻要待我好些,我就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說了這麼多,有幾分真心話?”
“官人何出此言,自然都是發自肺腑,有感而發了。”
“不騙你,要是你想離開這裡,我就給你一筆銀子,給你贖身。”楚文州說。
“……您說笑了,我不能,”
“有要求的,要求就是,我一會兒要離開這裡,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姑娘聽見這話,掀開了簾子,露出了自己的臉,俨然是一臉警惕,“你是何人?若是對姐妹們不利,我這就報官!”
“放心,我不是什麼壞人。實話不瞞你說,我自幼看着長大的鄰家妹妹被賣了進來,就在剛才,我隻得出此下策,想着能不能把她救出來……”
那姑娘的表情放緩,“你喜歡她?”
楚文州搖了搖頭。
“看你剛才的樣子,不像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你若是娶了她還好,不然即使把她救了出去,也免不了再被自己父母給賣回來,現在就是這種世道,人命不值一提,要想活下去,隻能把自己該丢棄的全都丢個幹淨……”
姑娘轉身背對他,身上的衣衫很單薄,襯得她整個人柔弱無比。楚文州卻覺得她自有一番傲骨。
“我相信你是個正經人,雖說你這幅打扮看着屬實是拙劣不堪。”
“什麼意思?”
“沒有普通百姓留着這麼長的胡子不刮,還有你這臉抹的太黑了,像是常年不怎麼洗臉,還有你的手,手上的繭子,不像是個賣力氣的,應該是個讀書人,這番打扮,屬實是多此一舉。”
“多謝姑娘提點。”
楚文州作揖,真心道謝。
他初出茅廬,經驗不足,倒是這姑娘,細心程度非同一般。
“你那妹妹應該被關在樓後的小柴房裡,走到走廊的最左邊下,記得要避開人。”
“多謝姑娘,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事後我必親自道謝,條件任姑娘挑選。”
“不必了,還有,稱我窈娘就可以。”
楚文州道了謝,轉身出門,窈釀歎了口氣,端起了自己的琵琶,彈了起來。
楚文州順着窈娘指的方向,一路上避開了雜役,果真摸到了小柴房。
楚文州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剛想推開柴房的門,耳後就傳來了一道驚呼,
“你是誰!你在這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