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殿下怎麼樣了?”
“太醫說是長年累月的病,加上落水,得了風寒,情況不是很好。”
楚文州邊走邊說。
“太子殿下,您不知道,這七殿下,陛下從不過問,一直是自生自滅的态度,上次見到七殿下,還是他在挨一些小太監的欺負,奴婢有時都看不過眼,隻是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小宮女說着說着,似乎是回想起來一些事情,又心軟,給自己說得眼眶通紅。
“雖然孤是他皇兄,可是就算有心也不能時時照料,還是要多多麻煩你,照顧照顧他,至于辦法,總是會有的。”
楚文州掏出一袋子銀錢遞給小宮女,“麻煩了。”
小宮女搖搖頭,不肯接。
“孤知道你們做宮女的每個月的份例也不多,不能叫你白貼錢,你先收下就是了。”
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小金庫,小宮女猶猶豫豫的還是收了,“太子殿下你真是個大好人!”
楚文州笑了笑,沒再言語。
楚文州的到來,讓鳳儀宮重新熱鬧了起來。
“母後。”
皇後趕緊把他拽了起來,“我的皇兒,不必多禮。”
“是,母後。”
聽了很多傳聞的皇後心神不甯,待看到楚文州的時候更是心悸,“我的皇兒怎的瘦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下人不用心?”
“母後不用擔心,除了常常咳嗽,沒什麼大礙了。”
楚文州隻能這麼安慰她,母後将所有的心血都凝注在他身上,更何況身體一直不好,怕是貿然說出來,受不了打擊。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皇後念叨了兩句,這就要拉着楚文州說體己話。
楚文州一并把小宮女和小七的事情說了。
皇後皺了會兒眉,給了秋姑姑一個眼神,對方就出去了。
“那孩子,陛下看不上他,你貿然對他好,沒什麼好處,你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沒什麼好處,”楚文州開口,“所以母妃不妨對他好些,讓他好歹念着你的情,實在不行,養在膝下也是好的。”
“你是怎麼回事?尋個宮妃養他也就算了,養在本宮膝下算怎麼回事兒?”
“是兒臣失言了。”
“皇兒,母後知道你一向見不得人受苦,隻是切莫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讨你父皇的歡心才是當下要緊的事情,你明不明白?”
“是。不過母後,得你庇護,最起碼他稍微好過一點兒。”
“皇兒……”
“母後!”
“知道了,母後會照看好他的,不要亂操心了。況且,本宮是一宮之後,也有義務庇護他。”
“母後——你最好了——”
“好了,多大人了。還學小孩子那一套。”
宮中有點兒什麼風吹草動,很輕易的就進了梁王的耳朵裡。
梁王聽完了手下人的彙報,揮手讓他們退下,手裡還撚着那朵芍藥把玩,李總管把一個小瓶子呈了上來,感歎了一句,“太子殿下真是心腸軟。”
梁王一記眼刀飛過去,李總管趕緊打了自己的嘴兩下,“奴才多嘴了。”
“身為朕的太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腸軟……”
李總管瞅了陛下手裡的花,一時之間拿不準陛下的态度,不敢再多嘴。
“不過,朕不介意讓他再多擔幾年太子的身份。”
梁王的整張臉隐進黑暗中,玄色的大氅,衣袍拖在地上,背對着李總管,聽不出什麼情緒,卻足以讓李總管聽了心驚。
太子至多能活三年的言論,看來幾乎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後續太子的人選,不知道花落誰家。
花瓣被揪下來,落在地上,影子拖得老長,被吹進來的風吹得搖搖欲墜,無所依靠。
花雖說是名貴無比,可惜在梁王看來,并不稀缺。
梁王跟皇後之間,能夠談感情的時候幾乎沒有,給面子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