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州在翻找過去的記憶之時,發現原主早在鄞州時撿到過一塊石頭。根據他的經驗來說,那應該是一塊所謂的礦石,用來鑄造兵器再好不過,于是他早在臨走之前就修書一封,叫章大人作為中間人傳回鄞州,派人尋找。
梁王生怕他跟鄞州有什麼瓜葛,他要是想親自辦這件事,估計信到了半路就被攔下來了。
原主在鄞州之時,最為信賴老侯爺不過,雖然在楚文州看來,老侯爺對原主不見得有幾分真心,但如今老侯爺會樂意幫他的忙的。
畢竟是同一血脈,這個時代的人對這個似乎看的很重。
楚文州打定了主意,既然坐在龍椅上的那位昏庸無能,那何不直接換個有能力的上去,做亂臣賊子又何妨。
三年之期,改朝換代。
時間緊任務重,必須加快速度。
江州這邊,少不了一番僞裝,虛與委蛇,難纏的很。
赫連岐那邊,沈雁的身份得迅速獲得信任,并且他的真實身份也得捂好了。
還有就是……還是赫連岐,他的表現怪怪的,按道理他不應對沈雁是這個态度,到底哪裡有問題?
事情一多,亂七八糟的擠在楚文州的腦子裡。舊疾就會趁虛而入,打他個措手不及,他一時之間頭疼欲裂,幹脆不想了,寫下來簡單的梳理了一番,随即燒掉。
他身體虧空太重,又終日周旋于各類人物之間,有些心力交瘁,偏生這個時候林大人來拜見。
楚文州吩咐下人不見客,林大人卻已然坐在廳裡等着了。
聽着下人的回話,楚文州揮了揮手,“攔不住就自己下去領罰。”
楚文州此時難受的緊,實在是不想見人。
林大人若無所覺的直愣愣的站在屋裡等人,等來等去,人就是遲遲不出現。但是他覺得,很有可能是楚衡在刻意同他擺架子,所以不出現,真是在正常不過了,大不了他就多等一會兒。
等來等去,楚衡可算是出現了,一襲白衣,面色不善,冷着臉從他身邊過去,“林大人有什麼急事敢硬闖,就不怕我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林大人回過身,頗為規矩的行了禮,“啟禀殿下,臣有要事要說。”
楚文州斜坐在椅上,用手撐着腦袋,“你說吧。什麼事,要是不重要,孤就砍了你。”
林大人隻當他在講玩笑話,臉上毫無懼意,從懷裡掏出一張圖紙就開始講:“殿下看,這是江州的幾條水道,按道理講水量最大的條那個水利是新修的,搞了分流,今年的水患反而較往年更加嚴重了……”
楚文州雖說難受,但還是聽了進去,并且時不時的提出幾句,“如果說這個橋根本就是豆腐渣工程呢,廢了多大的力氣都無濟于事。”
“不可能啊。臣親自去看過,是按照标準來修建的,請了最好的工匠,材料也沒問題,可是偏偏就這段沖毀了,陛下親自吩咐下臣,仔細查驗,可這問題……”
楚文州聞言也皺起了眉,“陛下因為這件事震怒,撤了很多官員的職,這件事你不是不清楚,倘若你現在說橋沒有任何問題,官員沒有貪污,那不是在打陛下的臉?”
楚文州這話說得相當曲意媚上。
“可是,這件事如果是因為别的原因,難道我們就應該視而不見嗎?讓這件事真正的幕後黑手逍遙法外,從而冤枉好人。”
林大人一百個不認同,“殿下,臣以為,你不是這種人。”
楚文州冷笑一聲,“那林大人還真是看走了眼,孤就是這種人。”
林大人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說不出話來。
楚文州看着他,突然問:“林大人特地跑一趟,就隻是為了說這個?”
林大人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有種猛然被猜中心思的無措,臉上的表情總算是停下了,變成了不堪,“臣想請殿下同臣去個地方。”
“不去。”楚文州幹脆利落的拒絕了。
林大人難以置信地張開嘴,“殿下……殿下去看一看,會有不同的感受的。”
“哦?”楚文州起身,臉色很難看,“林大人還真是,”
“殿下!如果你不答應,臣是不會走的!”林大人這個眉眼力見的,跟他杠上了還。
楚文州一隻手扶着桌子角,晃動了兩下,但還是強撐着面不改色地威脅道:“孤遲早殺了你!”
“殿下先去過再殺也來得及。殿下?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林大人剛想上前去扶,就被楚文州推開了,林大人呆愣在原地,這才發現眼前人臉色蒼白,氣色差得要命。
“林大人還是管好自己的腦袋比較重要。”
楚文州扔下一句,就由身邊的小侍衛扶着離開了。
林大人站在原地,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又做了件蠢事。但是,他同太子殿下是同一陣營,想也不會有事,于是又放下心來。
可憐的楚文州,至今不知道林大人原來一直以為是他這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