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莫塵嗓音微顫地回答道。
他原以為陵北不會再追問,但安靜了一會兒後,一道低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陵北:“前男友是誰?”
莫塵:“???”
他轉頭看向陵北,後者跟平常一樣沒什麼表情,認真地看着前方,差點讓莫塵懷疑自己聽錯了。
于是他又重複了一遍:“前男友?”
陵北低低地“嗯”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車裡開了空調,可能比較悶,再加上莫塵喝了酒,導緻酒精上頭,說話有點不過腦子,竟直愣愣地說了句“不就是你嗎”。
陵北:“……”
他雖然能夠猜到,但在KTV裡還不敢百分百确定。
他悄悄松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有多在意這個答案。
莫塵還在呆呆地看着陵北,沒反應過來對方到底什麼意思。
陵北:“嗯,是我。”
莫塵思索了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于是輕輕咳了一聲,裝作自然地補充道:“前男友就一個。”
陵北不自覺地舒展了眉頭,食指在方向盤上輕叩兩下,而莫塵則是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欲言又止地看了對方好幾眼,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呢?談對象了嗎?”
莫塵表面上風平浪靜,仿佛隻是一個很日常的問題,但他的心髒緊張得怦怦直跳。
陵北:“和你一樣。”
簡簡單單四個字就讓莫塵吐出一口氣,明顯比剛才更加輕松,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車裡的氣氛稍微緩和,陵北把車停在了路邊。
陵北:“到了。”
莫塵的臉被空調吹得有些紅,他解開安全帶,點頭道謝後下了車。
外面确實挺冷,他不由地縮了縮,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往工作室走。
在他推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陵北的聲音:“住這兒?”
莫塵回過頭,看見陵北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着他一起下了車。
莫塵:“剛回來,還沒買房,暫時住這兒。”
由于通宵寫歌對他來說太常見了,他索性在工作室弄了個房間,方便。
這時漆黑的門内突然燈光大亮,把莫塵吓得渾身一抖,立馬看向屋内,一個少年穿着寬松的衛衣,衛衣帽子下幾縷金發若隐若現。
沈烈打開了燈,發覺莫塵驚魂未定的臉,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莫塵看見他後松了口氣,說道:“你吓死我了。”
沈烈抱歉地聳聳肩,搓了搓手:“冷死我了你開着門幹嘛呢?”
他越過莫塵,看向門外的另一個人,愣了一下:“這是……”
莫塵:“哦,他……我喝了點酒,他送我回來”
沈烈半信半疑地盯着兩人,陵北同樣眼神不善地看着對方。
剛才莫塵說他住在工作室,而大半夜在他工作室又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
莫塵走進門,扶着門框對陵北說道:“太晚了,下次再請你進來坐坐,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聞言陵北也不好多問什麼,畢竟兩人現在什麼關系也沒有,僅僅維持着前任的那一層表象,于是他在離開之間複雜地看了莫塵一眼。
陵北的車消失在視野後,莫塵才垂眸關上門,一轉身就對上沈烈似笑非笑的眸子。
莫塵朝他昂昂下巴:“你這什麼表情?”
沈烈抱着雙臂:“那個人到底是誰啊?剛才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莫塵摸了摸鼻子,含糊道:“就……一個很久不見的高中同學,碰巧在KTV遇到了。”
“鬼才信,”沈烈一副看破了的樣子,“他喜歡你還是你喜歡他?誰追誰啊?”
莫塵往樓梯口走,輕松地回答道:“前男友。”
“前男友?”沈烈震驚地拉住對方,“這就是你那個……”
莫塵:“嗯。”
沈烈是他在德國學校裡認識的,由于兩人都是中國人,因此就在異國他鄉搭個伴兒。
當時正好是莫塵狀态最差的時候,沈烈雖然也沒好到哪裡去,但總歸比他好點。
沈烈對莫塵前男友的了解僅源于零碎的隻言片語,并沒有拼湊出完整的故事。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攙扶着過活。
沈烈本身就是學音樂的,比莫塵要專業,所以他們一個寫詞,一個作曲,配合得還挺好,沒少拿獎。
聽說莫塵要回國,沈烈原本還想在國外躲一段時間,可是他有點待膩了,于是抱着僥幸心理跟着莫塵回來,順理成章地加入了莫塵的工作室。
“所以你們又重新在一起了嗎?小别勝新婚?幹柴烈火?”沈烈眼睛亮了亮,“不對啊那你回來幹嘛?”
莫塵:“……”
他往樓上走,沒好氣地說道:“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我都說了我們是碰巧遇到的,一共聊了沒幾句話。”
沈烈撇下嘴,走在他身邊搖着頭說道:“莫塵你錯失良機了啊……”
莫塵沒理他,走到最後一階樓梯時突然停下來,看向沈烈:“等等,你怎麼在這兒?”
沈烈:“……”
“我剛才想到一個旋律,還沒記下來呢,先走了。”沈烈裝作沒聽見莫塵的話,自顧自地朝錄音棚走去,越走越快,最後變成了跑的,但還是被莫塵追上了。
沈烈隻好老老實實地說道:“你不是還有一間空房嗎?最近收留我一下吧。”
莫塵疑惑道:“怎麼了?”
沈烈眼神飄忽,撓了撓臉,說道:“就是……我也沒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