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從沙發上坐起來,小熊放在腿上,看向莫塵:“管他一不一樣,反正我就是不想看見他。”
莫塵:“……”
莫塵:“好的少爺。”
他感覺自家工作室最近不會很太平。
或許應該加固一下大門。
“那我把片頭曲片尾曲都接下來了?”莫塵拿出手機,問了問沈烈。
“好——”沈烈的聲音拖得老長。
莫塵和制片人說了一聲,并且讓對方把劇本和資料一起發過來。
莫塵:“還是老樣子?詞寫好了我喊你?”
又是一聲很長的“好”。
兩個人在錄音棚泡到了五點半,才各自回房間。
莫塵睡到了下午一點,他是被電話吵醒的。
當看見屏幕上的名字之後,莫塵下意識想給他直接挂掉,但愣了會兒神還是點了接通。
程懷亭:“制片人跟我說了,你竟然真的把活兒接下來了?”
莫塵把被子蒙住臉,嗓音沙啞:“你要是吵醒我就為了說這個,等着被拉黑吧。”
程懷亭:“别别别,我有正事。”
莫塵清醒了一點:“什麼正事?”
程懷亭:“一個小時後老地方見,見了面再說。”
說完程懷亭就挂了電話,莫塵愣在那裡都沒來得及罵他。
莫塵剛醒來有點起床氣,于是也沒慣着對方,直接反手一個拉黑。
就算這樣,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爬了起來,在四十分鐘後準時坐在咖啡廳裡。
這就是程懷亭口中的老地方,他們經常約在這兒。
莫塵和之前一樣點了杯拿鐵,一邊劃着手機一邊等人,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下意識轉過頭,看見一個大冬天就穿着一件長袖的男生,朝他邊揮手邊走來。
“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莫塵眯了眯眼,忽然瞪大雙眸,震驚道:“鄭樂?”
鄭樂同樣也很驚訝能在這裡看見他,莫塵讓他坐在對面,并且問他要不要喝什麼。
鄭樂笑着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我已經點好了,一會兒有事本來準備帶走的。”
這麼多年過去,鄭樂還是一樣,陽光開朗,高中那個視籃球如命的少年基本沒變。
他和莫塵聊了很多,大部分都是高中的事,也就是莫塵離開後的那一年。
莫塵感覺自己像個旁觀者,安靜地聽着虞城三中的故事,仿佛不曾經曆過。
老于在他們考完後就升職了,現在事副校長。
黃主任呼籲每個班都在教室門口挂兩個粽子。
三中組織他們拍了畢業照,但是拍照那天突然下雨,攝像機壞了。
學校後頭的小樹林裡抓到一對情侶,從此門衛會不定時巡邏。
鄭樂說得生動,莫塵都有畫面感了,他聽得津津有味。
這時鄭樂的咖啡打包好了,他跟服務員說了聲“謝謝”,換了口氣,然後突然壓低了聲音,往前湊了湊,滿臉寫着猶豫。
鄭樂:“那個……莫塵啊……”
莫塵喝了口咖啡,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鄭樂:“當初那個事情,你知道是怎麼處理的嗎?”
莫塵:“什麼事情?”
鄭樂緩緩吐出兩個字:“虐貓。”
莫塵頓時僵住了,就算過了這麼久,他還是不太能聽見這兩個字。
他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從心底往上湧。
還記得他剛出國那幾天,日夜睡不着,因為一閉眼就是莫長川的死狀,還有一隻白色小貓躺在他旁邊。
這個場景一度成為他的夢魇。
他幾乎崩潰。
莫塵盡量維持着表面的正常,對鄭樂搖搖頭。
“我記得我好像轉發過……”鄭樂打開微博,“當時鬧得還挺大的……”
莫塵在國外,精神狀态不好,不可能再關注國内的輿論。
“诶诶诶,我找到了。”鄭樂把手機遞給他看。
這是一則新聞,詳細報道了整個虐貓事件,也是第一個出來發聲的媒體。
上面雖然隻提到了“譚某某”,但查一下就知道是誰。
莫塵往下翻,看見最後一欄的記者名字,忽然懵了,指尖顫抖。
“報道記者——周貝貝”
鄭樂:“我也不認識這個記者,但是當時她特意找到了我,讓我跟她說一下事情經過。”
莫塵終于回過神般擡頭:“找你?”
鄭樂:“對,因為是我舉報的,我手上有照片,那個時候好多人找我,把我爸媽吓個半死,還以為我又犯了什麼事兒,害我平白無故挨了頓打。”
莫塵啞了聲,他怔怔地看着鄭樂,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全部化作一句“謝謝”。
鄭樂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哎呀,不用謝我,都過去這麼久了。”
“哦對了,”鄭樂拿起自己的手機又找了找,指給莫塵看,“聽說後來迫于輿論壓力,不管譚鴻寂高考多少分,都沒有大學敢要他。”
鄭樂看了眼時間,立馬拎着咖啡袋子站起來:“完了完了要遲到了,莫塵我先走了,拜拜。”
莫塵和他揮了揮手,看他走出咖啡廳後手臂慢慢垂下,眼裡的笑意消失殆盡。
他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信息,沒辦法消化,導緻程懷亭來的時候看見他一副雙目無神的模樣。
“喂喂喂,莫塵?”程懷亭在莫塵眼前打了幾個響指,後者才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
程懷亭:“你竟然真的把我拉黑了?”
莫塵點點頭:“誰讓你早上把我吵醒的來着。”
程懷亭:“大哥,哪裡是早上,都已經下午了好嗎?”
莫塵:“行了别廢話,找我什麼事?”
程懷亭點了杯咖啡,慢悠悠地拿出了一疊資料:“上次制片人給我的,我聽說你也要,就讓她别麻煩了,我直接把我的給你就行。”
莫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