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不離說完這話，自己先覺得不對勁，又補了一句：“我是說我和這小屁孩，不會丢下你偷偷走掉。”

“……不是。”蘇邶把小涵放了下來。

小朋友一落地，就溜到了韓不離身後，用怯怯的目光看着蘇邶。

蘇邶說：“我隻是想起來，我把鑰匙落小姨家了。”

韓不離：“……”

蘇邶：“所以今晚我得在你家過夜。”

韓不離：“……”

韓不離無語到連白眼都不想翻：“早都說了，給家裡換個電子鎖吧大哥！”

走在回家的路上，韓不離看見旁邊經過一家三口。

小朋友拿着一根棒棒冰，興高采烈地吮吸着。

韓不離有點饞了。

他低頭去看小涵：“喂，小屁孩。”

“嗯？”

“想不想吃棒棒冰？”

小涵眼睛一亮，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可以嗎？”

“當然可以。”韓不離輕輕踢了踢蘇邶。

蘇邶：“？”

“石頭剪刀布。”

“？”

“誰輸了誰請吃冰。”

“。”

蘇邶還沒答應，韓不離已經迫不及待道：“石頭、剪刀——”

“布！”

随着他話語落下，蘇邶的手從身後移到前邊。

“……”

韓不離輸了。

韓不離立刻跳了起來：“三局兩勝。”

蘇邶：“……”

三局之後，韓不離舉着勝利的剪刀，催促蘇邶去買棒棒冰。

蘇邶不置可否，頂着那張淡淡的死人臉，走進了便利店。

小涵用星星眼看着韓不離，崇拜道：“哥哥！你好厲害哦！”

韓不離摸摸鼻子：“一般啦。”

他蹲下身去，一捏小涵的臉蛋，心情不錯：“會不會玩石頭剪刀布了？”

被捏住了臉蛋，本就發音不算清晰的小朋友，語調含糊道：“我原本就會玩啊。”

“……”啧。

韓不離揉面團一樣揉着小涵的臉蛋：“真不給面子。”

小涵經受着大孩子無情的揉搓，卻突然“嘿嘿”地笑了。

“笑什麼呢，傻傻的。”

小涵“嘿嘿”着：“哥哥，我覺得你和老師好像哦。”

韓不離頓了一下：“……小程老師？”

“唔？”小涵眨了下眼睛，“是所有老師。”

他的小手握住了韓不離放在自己臉上的手，閉上眼睛：“特别溫柔。特别有趣。和老師們一樣。”

夏天的晚上，四處蟲鳴不斷。居民區裡還有不絕于耳的交談聲。

韓不離微怔着，看面前半點大的小孩，用自己貧乏的語言，努力地表達着：“而且，總是會蹲下來聽我們說話。真的好像老師哦。”

溫柔……？

他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把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

韓不離又捏了把小孩軟軟的臉蛋，站起身。

“你知道什麼啊小屁孩。我超兇的。”

“兇？誰說的！”小涵又扒拉着抱上了韓不離的大腿。

所有人都這樣說。

韓不離在心裡說道。

“噢，請客的回來了。”韓不離看到蘇邶拎着一個紅色塑料袋，從便利店裡走了出來。

他岔開了話題，而小朋友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韓不離讓小涵松手，推了推他的背：“快過去接他。”

小涵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他一眼。

韓不離說：“記得要說謝謝。”

小涵點了點頭，邁開短腿，朝蘇邶跑了過去。

蘇邶以為小孩子饞得忍不住了，這才興奮地跑過來。

他放低手裡的袋子，撐開，讓小朋友自己挑選。

蘇邶買的不止是棒棒冰，他買了整整一袋冰淇淋，很多品種。

但小涵還是挑了棒棒冰，橙子味的。

他拿着棒棒冰，認真地和蘇邶道謝，而後轉身，看到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韓不離，又颠颠兒地跑了回去。

“哥哥！我們一起吃這個吧，一人一半。”

小涵舉起手裡的棒棒冰。

韓不離接了過去，一拍他的腦袋：“行吧。”

蘇邶也走到了韓不離旁邊。

韓不離一看他手裡的袋子：“嗬。買這麼多啊老闆。”

“……”蘇邶給袋子打上了結。“不多。别的放你家冰箱。”

韓不離奇怪道：“你不吃嗎？怎麼就打結了。”

蘇邶朝他看來，眼底有幾分幽怨：“想吃的被人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