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品——紅玉珊瑚耳墜!”
“這耳墜上的珠子乃是北海紅玉打磨而成,其上的珊瑚紋出自天下第一雕刻工匠之手,極為精細逼真……”
台上的人正慷慨激昂地介紹着紅玉珊瑚耳墜的來曆,謝九淵盯着流影石所顯現出來的畫面,朝邊上站着的小厮招了下手。
流影石是仙門中的東西,每間客房内都置放着一塊流影石,所有的拍品都會一一顯現其中。
起拍聲落下後,很快,台下坐着的人群裡便有人往上加價。
不多時,二樓欄杆前傳來一道嘹亮的聲音。
“三号房!一千兩!”
全場嘩然。
那紅玉珊瑚耳墜雖然精緻好看,但歸根到底也隻是個物什,一千兩隻為了一對耳墜也太奢侈了。
而且這價格加得也很奇怪,上一個拍價僅是三百兩,三号房加價到五百兩便可穩拿下這對耳墜,卻一下子加到一千兩,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莫非這耳墜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七号房間内,模樣清秀的小少年從那流影石上收回視線,問屋内坐着的另一人。
醫暮生道:“做工确實十分精細,不過我瞧不出來有何特别之處。”
說罷,便望向那正在擺弄花草的人。
那人身量也高,一身煙雲長袖衫,瞧着便是上好的料子。他轉過身來時,那雙細長的眸子裡含着笑意。
“沒什麼特别的,就是一對耳墜,你喜歡的話倒是可以送你。”
醫暮生微微疑惑:“我要那耳墜做什麼用?”
葉行衣停下手中動作,輕笑道:“送給心儀的姑娘啊。”
醫暮生隻當他在胡說,沒再接他的話。
第二件拍品是一枚花種,據說是幾百年前已經絕迹的宵水花花種,僅餘一枚。
傳說,宵水花隻開秋冬兩季,其花色如月輝般朦胧美麗,可引渡亡魂,亦可治愈頑疾。
謝九淵對這宵水花的效用沒什麼興趣,但他在舊書上見過宵水花的樣子,的确很是驚豔。
謝九淵忽然想,遠在魔宮的那位酷愛養花,若是今日他在場,這花種定是要落入他手中的。
這第二件拍品的争搶者大多是世家富戶,你來我往的喊價,價格漸漸被擡到了三千兩,仍還有上漲的趨勢。
謝九淵又沖旁邊的小厮招了手。
“三号房!一萬兩!”二樓再次落下喊聲。
台下再次嘩然一片。
這下,整個“十有八九”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三号房。
“看來你這次要大賺一筆了。”醫暮生作出評價。
葉行衣輕笑一聲:“那就借你吉言了。”
第三樣拍品是十顆七階丹藥,五顆洗髓丹,三顆築基丹,兩顆聚靈丹。
這拍品一出,整個“十有八九”的所有客人都清醒了。
七階丹藥本就極為難得,而這樣的丹藥一下子出現了十顆!在場誰能不動心?
世家貴族想用這丹藥去換得仙門中人的庇佑,仙門中人也想得到這些丹藥助力修煉,左右這丹藥一定會争出一個天價來。
“聽聞九司台的醫暮生也來了,這些丹藥莫不是出自他的手?”
“多半是如此,否則醫先生那般性情寡淡的人,怎麼會來這種場合呢?”
“說的在理。這丹藥我們是買不起了,不過能一飽眼福也是不枉此趟。就是可惜謝師兄不在,他那麼愛湊熱鬧,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肯定有興趣。”
“我也覺得是,我瞧剛才那對紅珊瑚墜子,謝師兄見了一定喜歡。”
……
台下有幾個弟子湊在一塊閑聊,台上那十顆七階丹藥轉瞬就被擡到了二十萬兩。
這時,二樓竹簾後再次走出來一人。
不少人都認出來那便是三号房間的小厮,頓時,許多視線都朝那處投去。
那小厮果然張口喊道:“三号房!五十萬兩!”
一時之間,整個“十有八九”都炸了鍋,台下驚歎聲議論聲嘈雜不停,而那竹簾之後,各個房間的客人也都接二連三有了動作。
“這三号房間裡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竟下得了如此大的手筆。”
“整個葉城能有如此财力的,除了葉家可不多見啊。”
……
在這些意味深長的猜測之後,各方不約而同派了人去探探三号房間的虛實。
門外隐匿在竹簾中的陌生氣息越來越多,就連窗外屋檐上都有視線投來,不過片刻,三号房間便被無數雙眼睛包圍了。
謝九淵往那緊閉的窗口望了一眼,笑問一旁的小厮:“你說,我買個東西不會把命折在這兒了吧?”
那小厮恭敬道:“公子放心,‘十有八九’的客人怎麼踏進來,就怎麼踏出去,絕不會少一塊皮肉。”
話音剛落,便聽得窗邊有“嗞啦”聲響,企圖從窗縫裡滑進來的紙人憑空碎成了一堆紙屑。
謝九淵從那處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看來你家主子請了高手來?”
小厮:“主子如何行事,并非我等能過問知曉的。”
謝九淵沒再深問。
看來,他得想法子親自會會這位葉大公子了。
五十萬兩的高價一出來,争相競價的聲音就少了,價格被擡到六十萬兩時,便隻剩下三号房間與二十四号房間還在僵持。
“三号房!七十萬兩!”
“二十四号房!七十又五萬兩!”
“三号房!八十萬兩!”
“二十四号房!八十又五萬兩!”
台下衆人紛紛開始猜測這十顆七階丹藥會以怎樣的天價落定,甚至有人開了賭局,賭最後得到丹藥的會是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