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液體全部被注射器抽走,黑衣人拔出注射器,空掉的藥水瓶落到地面發出聲脆響。
黑衣人右手食指按壓注射器尾部,針管内部的空氣在他的動作下被排出。
透明的液體在白熾燈下折射出波詭的光線,逐漸向祝明□□近。
“是啊,隻有我這個敗類和你這個失敗品活了下來。”
黑衣人掀起祝明日的袖子,眼底是病執的癫狂:“這支藥劑是我這些年的全部心血,就讓你來驗證它究竟成功了沒。”
司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手中解開束縛的動作加速。
祝明日盯着黑衣人的動作,雖然自己即将成為實驗體,但他心底詭異地沒有泛起絲毫波瀾。
直到冰涼的針尖抵在皮膚上,他的手臂出現雞皮疙瘩。
身體代替他自己做出反應,胃部一陣翻湧,他嘴唇泛白,視線中抵在手臂上的針管仿佛與記憶深處的畫面重合。
同樣冰冷的燈光,連針尖刺破皮膚的感覺都異常相似。
手臂控制不住地發顫,卻被牢牢固定在原地。
針管内部的液體被輸送到體内,一股涼意從針管刺破的地方蔓延。
祝明日的瞳孔開始放大,虛焦的視野中注射器中的液體緩緩減少,降低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時驟然停下。
黑衣人在将藥物注射到祝明日體内時,視線的餘光落到一旁的推車上。
好像少了點什麼,他分出點神清點推車上擺放的用具。
一個燒杯上卻映出模糊的人影,他按壓注射器的手頓住,快速抽身避開朝他襲來的拳風。
司玉趁着黑衣人閃躲之際,按下皮椅邊上的按鈕,綁住祝明日的束縛解開。
祝明日拔下還插在皮膚上的注射器,血液順着他的小臂流下,他翻身離開椅子跌落到地面,他胡亂按壓住傷口。
未知藥物的攝入讓他腳步踉跄,他扶着椅子勉強站穩身體。
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他加入戰局。
黑衣人在二對一的攻勢很快敗下陣來,他轉身向外跑去。
司玉單手擋住被黑衣人關上的門,和祝明日兩人追着黑衣人離開房間。
等兩人出來,黑衣人在追逐中被逼到死角,但他毫不慌亂,從身邊的櫃子中取出一把手木倉,對準司玉的方向扣下扳機。
司玉拉過祝明日側身往通道中躲避,子彈擦過牆壁迸濺出碎石。
兩方的攻勢掉轉,祝明日和司玉順着通道的樓梯向外跑去。
密室通往外界機關處于顯眼的位置,司玉一把拉下。
兩人順利回到醫務室中。
但身後的危險還沒結束,通道内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兩人,一下一下敲在兩人的心頭。
黑衣人握着手木倉出現在密室的門口。
他端起手木倉指向司玉,視線卻落在祝明日身上,“你可不能走。”
内室的空間不大,三人中間隻隔着一張病床,祝明日的手心冒出汗,他和司玉身後隻有一扇窗。
雖然能通過跳窗暫時躲避危險,但這裡是三樓。
他上前一步,黑衣人手上的木倉伴随他一起移動。
“你隻需要我繼續你的實驗,你放過他,我留下給你當作實驗體。”
這是祝明日暫時能想出最好的辦法,他對黑衣人還有用,對方暫時不會要他的命,而司玉不一定,從對方一直将木倉對準的人就知道他根本不想留下司玉。
司玉拉住祝明日,“不行。”
祝明日拂開司玉的手,暗中給了他一個眼神。
“我可以殺了他,再把你留下。”黑衣人手中的槍沒有移動位置。
“但你強行留下我勢必會導緻我受傷,你不擔心多出的變量會影響你的實驗嗎?”
祝明日敢和黑衣人再次就放走司玉這個話題進行談判,當然拿準了黑衣人對完成實驗極盡渴求的态度。
果然黑衣人沉默一瞬,态度有所松動,似乎在衡量祝明日的話。
“好啊,不過我有個條件。”黑衣人望向對面的兩人,臉上露出惡劣的表情。
祝明日看清黑衣人的表情,盡管心中忐忑,但還是等待着黑衣人接下來的話。
黑衣人擡起另一隻手,指向他們身後的窗戶:“我可以放他走,不過他要從那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