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修平和沈曙雀都試圖複刻陳無量的轉職道路——就和千萬個向往陳無量戰績和偉力的孩子們一樣。他們拿着老師發下來的複印紙,對準流傳出來不知道真假的陳無量作息表一一照做,謄抄陳無量的名言警句并反複背誦。
陳無量和他們相差了六歲!
那是站在時代尖子塔上的人物,他想都不敢想,怕遭什麼天譴。穴鼠居然敢想他和陳無量有一腿!?他是真敢想啊?!
“我說過,我不認識什麼陳無量。”烏修平抓着頭發,崩潰大叫,“黑房子裡的事情我全部不記得!你還要我怎麼樣?我根本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我現在就知道許願星是個超級大騙子。他騙了我!”
“真的嗎?”
“什麼真的假的。”烏修平嗓子開始劈叉,他本來就不算醇厚優美的聲音沙沙喑啞,能直接去恐怖片配音老鬼了,“我說不過你。你到底要怎麼?我說了,我沒有見過陳無量這個人。你還要我怎麼樣?”
穴鼠哈哈笑起來,抱住烏修平的脖頸。
他這回是真的開心起來,往日都是他被烏修平逼瘋,他為烏修平吃醋。現如今,他終于也有了一個口子叫烏修平發起狂來,内心舒坦得每個毛孔都張開了,喝八瓶陳年老醋都趕不上肚子那點跑光的醋味。
烏修平不明白穴鼠在笑什麼。
穴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笑兩聲,摟着烏修平的脖子親兩口,将男人親倒在床上,兩個人滾成一團。
“我死了,你要為我守寡。”
“你說什麼呢?”烏修平想不明白。他發散思維,最多就到陳無量和穴鼠有仇這一步。
穴鼠索性直接告訴他今天與許願星的交談,“那個騙子星說要殺我哩。”
許願星騙了烏修平,烏修平現如今是絕不可能站在許願星這一邊。
他用啞了的嗓子哄着穴鼠開心,也别管多少真心,他罵許願星是發自内心的髒。
“别信他……我看他要什麼轉職任務都是假的。他就是喜歡拿我這種人尋開心。”烏修平嘴角罵得出白沫。穴鼠親上來,一點都不嫌棄。兩個人說着别人的壞話,和諧得其樂融融。
“我說真的。”穴鼠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不會像死了母親那樣涼薄吧。”
烏修平的母親是什麼人?他都沒見過,沒有什麼印象。
最多。
最多就是那個喊着“修平”“修平”的夢境,烏修平所見到半個疑似女性衣袍的殘影,還有擁抱着他的雙手——不過那都是夢境,夢是不作數的。烏修平又不是先知,會做什麼預知夢。
他不相信被抛棄的醜陋的自己會被人愛。
他說道:“母親怎麼可能和你比呢?”
穴鼠前所未有的快樂。但他還是心有顧慮,他問道:“當時……你硬了嗎?”邊說着,他手壓在烏修平的部位上,口吐蘭芝,發絲上戰鬥殘留下的氣味還沒有完全消失。強大技能釋放的威壓拍擊烏修平的胸口,他壯大膽子,抓住穴鼠那隻手往衣服裡鑽,劫後餘生釋放的腎上激素,不想面對事實和最大可能的逃避,叫兩人唇齒相依。
他們醉生夢死。
他們在這一刻忘記彼此是誰。
“我天生喜歡男人。”烏修平道:“我不會對我的母親産生想法。”
穴鼠再也忍不住。他們互相摩擦地雙唇撞上彼此的牙齒,野獸般的撕咬中,鮮血浸出兩人的唇紋,那野蠻地毫不講道理的紋路隐晦将他們的血,重新印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唇,在由彼此的牙齒和舌頭交織成一張蜜網。
“别去求别人。”穴鼠道:“多求求我。”
他遇到烏修平就忘乎所以,他完全抛棄什麼許願星,什麼成平集團,什麼可疑的細節,他全部都忘記了。現在的穴鼠隻想要和面前這個該死的誘惑他的男人狂做上七天七夜。
就是這麼的粗魯。
“什麼成平集團,什麼許願星陳無量。你把我哄開心,我全部殺給你看。”穴鼠高亢的聲線唱出一支曲調。他坐在烏修平身上脫光衣服,緊緊抱住對方,在短促的尖叫後,漫長地搖船槳聲從他們中傳出來。
穴鼠情迷意亂。
迷失的意志中,他誤以為烏修平終于徹底看清楚自己的力量,看清楚這個世界上到底誰對他好。他親眼所見,秦二所聽,烏修平與他站在同一個位置,咒罵同一個敵人,因他逼問而失智發狂。那種掌控所愛之人産生的迷惑性,唬住穴鼠的雙眼。
他将自己放在烏修平的手中,被如此輕易的世俗的親情與愛情對比迷惑——
他忘了。
烏修平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