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非多寫了幾張,遞給馬呈時對方露出感激的笑容。
“謝謝,白……”馬呈面露難色,氣氛瞬間尴尬起來。白郁非知道這很正常,她自己也是除了一些班委,跟班裡很多人連話都沒說過,更别提把臉和名字對上。
“我叫白郁非,你是那個……”
“馬呈。”
馬呈。白郁非在心裡和對方同時說出這個名字,她假裝剛想起來,對方的表情果然輕松許多。
“對了,語文課代表是你同桌吧,能幫我把這些稿子先送上去嗎,我再等等看有沒有其他人寫。”馬呈把稀稀拉拉的稿子遞過來。
白郁非拿着那些稿子上主席台,二三班的課代表和易茗都在背單詞,隻有林厘然昏昏欲睡。白郁非把稿子交給易茗,坐到她身旁。
“金秋送爽,一班全體同學為袁子皓同學加油,希望這個秋天可以為你送來賽場上的榮譽,我們賽出風格,賽出水平,為你呐喊,為你燃燒,為你自豪。”
一班課代表對照着比賽場次運動員名單讀了一份,白郁非幫着易茗篩選。隻有一兩句話的加油稿不會被廣播,但會按量計入班級積分,那十幾大摞稿子裡有一半都隻有一兩句話。
時不時就有人上來遞稿子,還得不停地篩選新稿,這麼繁瑣,易茗竟沒有一絲不耐煩。
篩出一份六班的,自己軍訓的原班級就是六班。當時還是悶熱的夏季,現在想來,白郁非對那個班的印象,隻有頭頂有年頭的電風扇的吱呀聲響,以及班裡同學湊在一起讨論“世界末日預言”緊張的氣氛。
一上午的工作就是機械地篩稿子,讀稿子。白郁非一開始還有點興緻,看看大家都寫了些什麼。
到後來疲憊感戰勝新鮮感,她甚至拿起易茗的單詞本開始背。
林厘然笑出聲:“無聊的話,要不你去拍拍照吧,到處溜達溜達。”
“拍照?”
男生放下手裡的稿件,從旁邊背包裡掏出相機:“你可以先試試,本來答應班裡同學下午給他們拍幾張照片留戀的,還答應了許井藤給他拍了玩,依照這架勢下午不一定有空,到時候你幫他拍吧。”
“許井藤?你什麼時候和許井藤這麼熟了?”白郁非接過相機,小心地拿着。
“就分班考試之前在圖書館那天啊,我去上廁所,碰到他在B區卸書,随便聊了幾句,留了聯系方式。”
白郁非咧咧嘴:“你們留聯系方式幹嘛?”
“诶?這可跟我沒關系,是他主動要的,說以後可能會拜托我拍照。”
這裡的拜托應該不是運動會,畢竟許井藤參加都是被逼無奈的。
會有拍照的時候,難道是……
白郁非一直保管着林厘然的相機,直到下午。
其實她不會用,上午在高三部樓下小花園裡對着小番茄不小心拍了一張,大概沒拍好。
不想再浪費他的膠卷,所以後面沒再用過。
下午場,白郁非再次幫馬呈送加油稿。
“你可别忘了,我都答應許井藤了。”林厘然手上動作快了,一上午的清稿讓四人都變得更熟練。
“我知道,站在主席台也能拍嘛。”其實白郁非是怕自己拍不好,林厘然還能過來補救一下。
“你們認識許井藤?”培二班的語文課代表篩稿子實在無聊,終于忍不住八卦起來。
“認識啊,許井藤以前不還經常登報嗎?”林厘然沒明說,而是用大家都知道的事搪塞過去。
高三跳高組A組已經聚集,許井藤混在人群裡,白郁非迅速鎖定他的大概方位。
前幾個高度對大家來說都沒什麼難度,一組十個人輪流依次跳過。
最後隻剩三個人。
第三個出場,許井藤站到白線前,周圍高一高二的同學們為他加油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卯勁兒朝前方跑去。
“許井藤同學,加油,願你取得你想要的。”易茗的聲音在他跳起的那一刻從廣播裡傳出來,伴随着白郁非相機的快門聲,配合得完美。
許井藤跳起,躍過,和竿子一起落到墊子上。
“這個短的不讀的。”培二班的語文課代表提醒易茗。
“拿錯了,來不及換就這麼讀了。”易茗冷靜地回答,繼續讀下一個同學的稿子。
也不知道照片怎麼樣。
白郁非把相機還回去,正準備回觀衆席,剛轉身就撞上一個同學。
“不好意思……”白郁非和對方同時說。
“李宸喬你還能再慢一點嗎,我們這都整理完一輪了。”培二班的語文課代表假意嗔怪道,接過男生手裡的稿子。
白郁非下樓梯,李宸喬送完稿也跟上來。
“你們班的稿不少啊。”李宸喬十分自來熟地搭話,“你們班語文課代表倒是輕松,不用為稿子着急,我看你們班體委沒上去送過幾次。”
“因為我幫忙送的。”白郁非雖然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但還是接了他的話茬。
“那你跟你們班語文課代表關系很好咯?”李宸喬突然來精神,白郁非停下腳步,拿上觀衆席座位上自己的書包。
“你有什麼事嗎?”白郁非停下,轉身直截了當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