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幕儀式草草結束,幾個班的男生已經迫不及待地抱着球跑開。人群散開,一些男生女生将李宸喬等人包圍,說說笑笑地朝體育館方向去。
白郁非和易茗找了個周圍人不多的角落位置坐下,易茗照常打開習題做,沒有朝籃球場上看一眼。而李宸喬卻時不時地朝她們這裡看來。
就換個地方做題?
不知道易茗有什麼把柄被李宸喬抓住了。
抓住她把柄的人在這幾場比賽裡出盡了風頭。吹哨,計分,比賽結束。人群湧向李宸喬所在隊伍,送水的送水,吹牛的吹牛。易茗迅速收拾好東西,拉着白郁非離開。
完全應付。白郁非看着易茗心不在焉的樣子,對李宸喬更沒好臉色。
明天就是國慶假期,她非得給李宸喬打個“預防針”不可。
“生日快樂!”白郁非傻站在周叔叔和白女士身邊,看他們對着周忌敏發射禮花。
周忌敏身後跟了很多同學,她在班裡說今天過生日要在家辦派對,想來的都能來。
白郁非做出姐姐的樣子,臉都快笑僵了。
直到同學們跑進來,她看到最後一個進來的人,是秦語蘇。
秦語蘇朝她眨眨眼。
派對結束,大家基本上都去周忌敏的房間玩,白郁非拉着秦語蘇回了她房間,把門關好。
“真有你的,你跟周忌敏都混熟了?”白郁非在書桌前給秦語非倒了一杯水。
“沒有,她說誰都能來,那我不得來找你玩?”配合尖叫了好一陣,秦語蘇嗓子都快冒煙,“終于能清淨點。”
“對了,明天我不去圖書館,所以不去你家找你啦。”放學回家剛拿手機給許井藤發過消息,還沒來得及給秦語蘇發,便被媽媽拉着為待會兒周忌敏回家的驚喜排練。
“行啊,我明天練闆子。”秦語蘇在白郁非的櫃子裡找零食吃。
“最近還是沒見到陳舊嗎?實在不行,我哪天陪你去八中找她吧,欠着人錢,還得老記着這件事。”
“說實話,我昨天晚上見過她一次。”秦語蘇坐下,歎口氣娓娓道來,“但她好像在躲什麼人,我還沒叫她,她就飛快跑走了。”
“這樣吧,國慶節假期結束後如果還沒遇上她,我找個機會和你一起去八中。”
秦語蘇點頭如搗蒜:“還有,國慶假期倒數第二天,别忘了來我們學校看運動會。”
逼仄的學生時代好像隻有運動會、籃球賽能激起一些水花,甚至對大部分學生來說,這些也隻不過是漫漫學校生活的小插曲。
白郁非想到學校裡隻有少部分人去看了李宸喬他們搞的籃球賽,大多數學生的青春,在考試排名那張單薄的紙上。
上下左右交錯的表格黑線,框住大家的人生。
就像軍訓結束後要填的那張理想目标大學表。
“嗯,國慶節估計沒什麼事,除了去圖書館。”
“我說,我早就想問你了。”秦語蘇轉身,趴在椅背上看向坐在床上的白郁非,“你每周都去圖書館,除了寫作業看書,就是為了許井藤?”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畢竟我們不再是鄰居,不像以前那樣能天天見面。我隻是希望,他知道有人在陪他,不管做什麼,都有人支持他。”
别做傻事。
“你想得也太多了吧?許井藤那麼大一個人了,做事還能沒分寸?”
白郁非坐直身體,眼神放空:“你真的認為,許井藤放下過去了嗎?”
還在嚼薯片的秦語蘇放下包裝袋,微微愣住:“你是覺得,他會沖動然後……呃,我看他精神挺好,也挺努力生活掙錢的……當然了,你的想法也不是沒可能。”
秦語蘇颠三倒四地說,被白郁非這麼一講,倒還真有點慌。
“我能做的不多,至少現在我們的猜測都還沒發生。”白郁非朝後倒,躺到床上,“有時候,我總覺得他的眼神裡,有種我看不懂的東西,又說不上來,隻是隐隐覺得不安。”
今年國慶是建國60周年,一早上,周叔叔就和媽媽開着電視等待閱兵式。
白郁非套了件外套,往照相館去。
街上節日氛圍濃郁,到處都是鮮豔的紅色。白郁非坐在公交車上,看着熱鬧的過往街道,想起昨晚和秦語蘇的對話。
國家太平,她希望許井藤也能平安。
還沒進照相館,遠遠的,白郁非便看見在門口搬貨的男生。
是李宸喬和林厘然。
林厘然看見白郁非過來,興奮地揮手,一旁的李宸喬覺得她氣勢洶洶,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白郁非在他們面前站定,對李宸喬廢話不多說:“可以來一下二樓嗎?我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