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前,唐姐剛好下樓,她看見女生一臉愠相,男生一臉無辜。
“咱們店怎麼突然這麼熱鬧?”唐姐哭笑不得,問坐在櫃台裡理賬的喬姨。
喬姨勾着脖子朝二樓看了兩眼:“怕不是我兒子又在學校裡招惹小非同學了。”
上了二樓,李宸喬揉着腰坐到小沙發上:“累死我了,一大早搬貨到現在,我媽就仗着放假了店裡能用的人多,進那麼多貨。”
白郁非沒坐,她深呼吸:“長話短說,易茗和我不一樣,她敏感謹慎,又是轉學生,在本市人生地不熟的。我希望,你不要用之前對我的那套對待她。”
李宸喬捶腰的手停下來,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你就是想跟我說這個?”
“嗯。”白郁非松了一口氣。
“你跟她有這麼要好嗎?不就認識了一個月?”反應過來的李宸喬笑了,這個笑容,和初中時候的他一模一樣。
“你當我多管閑事也好,發神經也罷,我不知道你有她的什麼把柄,隻知道她很受困擾,這并不好玩,還是麻煩你稍稍考慮我說的話。”
李宸喬輕笑一聲:“你不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麼?”
“我不需要知道。”白郁非堅定道。
“我勸你還是知道一下,再跟我說這些,别幫了别人,誣陷了好人,還害了自己。”李宸喬站起來,看着白郁非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
“……”白郁非搖搖頭,“易茗才不會害我。”
“我承認,我對易茗是有點興趣,但不至于,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她怎麼樣。”李宸喬歎氣,“但是,我也希望你稍稍考慮一下我剛剛說的。”
說完,李宸喬越過白郁非,先一步下樓。
店裡的營業時間就快到了,林厘然一個人把剩下的貨全部搬完,接過唐姐遞來的水。
看到李宸喬和白郁非一前一後下樓,他滿臉疑惑,不知道又怎麼了。
“今天難得人這麼齊,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就當為祖國母親慶生。”喬姨見氣氛凝重,打圓場,并朝李宸喬使了個眼色,李宸喬無奈攤手,表示自己什麼都沒做。
“好啊,喬姨,今天我沒什麼事,可以幫你算賬,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看到他們母子眼神交流,白郁非也主動打圓場。
“哦?”喬姨眉開眼笑,“我可聽小宸說了,小非同學在一中是年級第一,數學應該比小林同學好哦。”
林厘然接過話茬:“是啊,白郁非的數學是單科狀元,腦子可快了。”
唐姐也笑着,搬來搬凳,邀請白郁非坐過來。
兩個男生跟着喬姨上樓收拾布景,今天很多客人。
“你好呀,我叫唐思初,比你大三歲哦,他們都叫我唐姐,你也可以這麼叫我。”說罷,倒熱水沖了一杯奶茶遞過來。
“你好,我叫白郁非,唐姐……堂姐……好像叫家裡親戚哦。”白郁非接過奶茶,笑着說。
“哈哈,是啊,沒事,挺好玩的。”
客人逐漸多起來,唐思初忙着接待,端茶送水,白郁非安心地算賬。
不可避免地會被李宸喬的那些話影響,可是白郁非回憶這一個月的點點滴滴,易茗不愛說話,卻很會照顧她的情緒,學習上也互幫互助不少,怎麼可能會害她。
那張紙條……難道除了讓她多讀點加油稿,有什麼和自己相關的事?
難道是許井藤?白郁非想起易茗唯一古怪不好解釋的地方,就是軍訓時期打算一起吃晚飯的那個傍晚。
易茗捏着李宸喬給的紙條,在進圖書館之前,将它撕了扔進垃圾桶。
還是坐在老位置,她在心裡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那個紙條,就當提醒。
她也暗下決心,是時候跟白郁非說實話了。
如果白郁非不認識許井藤,其實她早該說了,隻是那天的落荒而逃,每每想起,都尴尬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許井藤正和其他工作人員說着什麼,時不時點頭。
攤開假期作業,易茗全身心投入,隻在寫完一科的休息時間裡,朝許井藤工作的方向看看。
兩年多前,在她下定決心來這個城市前,沒想到會有如此接近的這些時刻。
寫政治作業時,被一道選擇題卡住,記憶模糊,易茗正想翻書查找,卻聽見對面傳來很小的聲音。
“選C,是根本價值目标,不是基本前提。”
易茗猛擡頭,正好對上許井藤笑意盈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