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秦語蘇點點頭,又搖搖頭,反應過來後又瘋狂搖頭。
白郁非走到她身後,看她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搭上她的肩。
“聊什麼呢?”
“那個,陳舊說中午一起吃飯,因為我們下午要去照相館嘛,她對八中那片吃的比較熟。”
白郁非這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啊,情況有變,我下午得去醫院一趟,結束了才能去照相館。昨晚回來你已經睡了,早上光想着易茗的事,忘記提前跟你說了。”
秦語蘇還沒想好怎麼重新安排,陳舊卻把這當做借口:“去醫院?為什麼?昨天不是剛去過?”
“許井藤……就是昨天幫你拿藥的那個男生,他家裡有點事,實在不好意思。”白郁非轉向陳舊,解釋道。
“沒事啊,我們先吃飯,你下午照常去醫院,我陪她去照相館等你不就得了?”陳舊迅速給出第二個方案,“剛好,我也想看看拍照項目,了解一下。”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白郁非和秦語蘇都不好再拒絕,隻好跟在陳舊身後走。
國慶假期最後一天,八中附近已經有了開學的樣子。八中很多學生大多不愛待在家裡,總愛出來壓馬路,是大人看了覺得做作好笑,學生看了害怕的存在。
找了一家湖南米粉,陳舊看着和店老闆很熟,剛進門就說她好久沒來。
“來一碗米粉,不要蔥和香菜。”
“今天不加個雞蛋?”老闆笑着問。
“不加,最近手頭緊。”陳舊大大方方地說,轉身問跟在後面的兩人想吃什麼。
“我要一碗牛肉米粉,再多加牛肉。”一進門就在研究牆上密密麻麻菜單的秦語蘇沒注意到陳舊和老闆的對話,運動一上午,她快餓扁了,“我好餓。”
“我也一碗米粉,不要蔥和香菜。”白郁非裝作還要加東西的思索模樣,陳舊等不及,點完單便去找位置坐。
白郁非拉過秦語蘇,在她耳邊說些什麼。
陸續上菜,秦語蘇把多的那份沒加進米粉的牛肉放到中間,說請大家一起吃。
陳舊看着那碗牛肉,低頭笑笑。
“還有這個。”牛肉不是目的,秦語蘇多點了一份荷包蛋,端出來後推到陳舊面前,“今天上午的學費。”
以為牛肉就是白郁非和秦語蘇的小心思,陳舊沒想到還有一個荷包蛋。
這一出的确讓她措手不及。
“還交學費啊。”陳舊低頭笑,“都是随便玩玩。”
她訂的奶茶也好了,趁飯還沒上齊中途跑出去拿,拎回來三杯珍珠奶茶。
“那我這就算獎勵吧,你滑闆技術學習能力還不錯。”陳舊接着說,依次分發吸管和奶茶。
秦語蘇終于露出今天最輕松的笑容,白郁非說得對,其實陳舊沒有傳聞中那麼難接觸,相反,在這些時刻裡,倒一點不像小混混。
或許。
她突發奇想,陳舊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混混?
“那這次就我沒請客啦,下次再聚。”白郁非笑眯眯的,她早在計劃,要連同喬姨他們一起在元旦聚餐,現在加一個陳舊。
這頓飯吃完,白郁非和秦語蘇不知道的是,這是陳舊近三個月來,第一次吃肉。
在醫院的電梯裡,白郁非心情再次沉重起來。這次是她和媽媽剛好碰見,可下次呢?如果不是在家裡,是在工作單位出事呢?
白女士沒辦法每分每秒都待在她身邊。
因此,白郁非擔憂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她還是覺得,許井藤一定會受刺激而沖動,隻是不是現在。
電梯門開,門口站着打算下樓買點生活用品的許井藤。
“小非?”他滿臉疲倦,一看就是夜裡沒睡好。
“買東西嗎?我都買了一點。”白郁非舉起手中的塑料袋,各種常用的日用品都買好了,她把袋子塞進許井藤懷裡。
“謝謝。”
“再回去陪阿姨一會兒吧,下午還得去學校。”白郁非知道,他現在來醫院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家裡和學校兩座大山,讓他心裡更不好受,“你放心,不會有事的,白女士暫時也沒找好新的工作,閑着嘛。”
“嗯,明天放學後……”
“哦,對了。”白郁非把錢還給許井藤,“今天碰上陳舊了,這是她還你的,她還說,昨天那些事已經都擺平了,不用我們操心。”
一路走到病房門口,許井藤走後不久,許阿姨重新睡着。她的身子還很虛弱,高血壓也犯了,心口總不舒服,所以還得再住幾天院觀察。
“算了。”許井藤看着病床上的媽媽,把那袋生活用品放好,“我先去學校了,櫃子裡有牛奶,你和白阿姨記得喝。”
許井藤轉身離開,白郁非還想說些什麼,都沒來得及。
是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