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郁非、白女士、許井藤的輪番照顧下,許阿姨終于順利出院。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個周六,白郁非沒去圖書館也沒去照相館,和白女士一起送許阿姨他們回家。
許阿姨的工廠工作不允許她請那麼久的病假,直接辭退了她,這段時間她隻能靠賠償金度日。
“那我們可以一起找工作呀。”坐在副駕的白女士朝後看,興奮地說,“也算有個伴。”
許阿姨精神些微渙散,她以為,白女士已經嫁給有錢人,不會再想着工作。
不過還是答應她,這幾天一起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單位或門店招人。
許井藤還在上課,白郁非早上給他發消息,說中午來她家吃飯,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有。
就這樣,白郁非百無聊賴地用觸屏筆劃着手機,點開許井藤的對話框,又關上,又點開。
“小非最近學習生活怎麼樣?在學校遇到困難,可以找小井幫忙。”白郁非聽出來,許阿姨是想感謝她,隻是嘴笨,隻能換個角度。
“挺好的,放心阿姨。”
“聽小井說,你不僅入學成績年級第一,開學分班考試也是年級第一?”
“嗯。”
“诶呦,真厲害,我們小井隻考過一次第一,看來他還得向你學習哦。”
隻考過一次第一,但那次是關鍵的一次。
連許井藤自己都說是運氣。
車裡氛圍快活起來,周叔叔放着輕音樂。白郁非又簡單回答了許阿姨的一些問題,陪她一起追憶搬家前的往事,車緩緩駛入周叔叔家附近的停車場。
站到家門口,已經聞到飯菜香。
劉嫂準備好飯菜碗筷,聽見開門聲的周忌敏跑出來,看見客廳站着不認識的女人,扯了扯周叔叔的袖子。
“她是白阿姨的好朋友,你可以叫她許阿姨。”
“許阿姨好!”周忌敏甜甜地笑。
許阿姨的緊張感因為這一聲親切的稱呼慢慢散去,白郁非拉着許阿姨,讓她先坐下。
周叔叔想喝點酒,白女士和劉嫂去廚房拿,怕她們拿錯,周叔叔也跟進去。
餐桌邊便隻剩周忌敏、白郁非和許阿姨坐着。
門鈴聲響起,周忌敏跑到門口,在貓眼裡仔細看着。
“是我朋友,你開門吧。”白郁非提醒道。
周忌敏應了一聲,打開門,她擡頭看向男生清秀好看的臉。
那一瞬間,她幾乎本能地呆滞了。
許井藤見她沒反應,輕聲問道:“白郁非在家嗎?”
周忌敏如夢初醒,帶他進屋。
餐桌上坐了兩個陌生人,這頓飯安靜得很,隻有白女士偶爾說幾句。
飯吃一半,周忌敏放下筷子,說要去廚房找她之前買的橙汁,一直冷藏着都忘了,說着,還拉着白郁非一起,讓她幫忙拿些一次性杯子。
早看出周忌敏醉翁之意不在酒,剛進廚房把門關上,白郁非便抱着胳膊等她問話。
“那個男生就是你以前鄰居吧?長得好好看啊。”周忌敏一句廢話都沒有,真是難得。
“嗯。”白郁非笑着,“你就是想問這個?”
“我靠,你不早說你有個帥哥朋友,我今天都沒洗頭!”這是白郁非第一次聽周忌敏說髒話,她的青春叛逆期來得比别人遲一些,或許是因為她們母女搬進來,周叔叔不再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她身上,她得以喘息。
青春期的萌動也剛剛開始。
“他就吃個飯,下午還要回學校上課呢。”白郁非打開廚房的壁櫃,找出一摞一次性杯子,又順手從冰箱裡拿出橙汁,“快點出去吧,待久了周叔叔要問的。”
周忌敏接過橙汁:“他才不會問,他都喝醉了。”
還真是。走到客廳看見周叔叔趴下的背影,白郁非第一次覺得,他好像沒那麼遙遠。
小時候,爸爸最愛喝酒,每一頓都得喝上兩杯,有時候甚至不吃飯,小酒配上花生米足夠。
小小的出租屋裡總在吃飯時間彌漫酒香。
白郁非坐回餐桌邊,深吸一口氣。
好熟悉。
一旁的周忌敏開始扭扭捏捏,給許井藤遞杯子時,造作地撩自己的碎發到耳後,可惜許井藤心事重重,壓根兒沒注意到。
眼看這一切的白郁非輕輕地笑,覺得她很可愛。
吃完飯,大人還在閑聊,劉嫂收拾東西,三中調休,周忌敏依依不舍地拿着包出門。
許井藤和白郁非站到陽台上吹風,二人默契地沒說話。
“周一你們出成績吧?第一次月考。”最終還是許井藤先開口。
“嗯,高中的學習和初中比,的确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