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紅底吧。”白郁非改了主意。
“也好,上優秀學生牆是好事,紅底還喜慶。”唐姐笑着。
簡單整理衣服和發型,沒有化妝,白郁非就這樣被拉到正中間的凳子上坐着。
“喬姨不在,我幫你拍吧。”林厘然撓撓頭,“你放心,我技術也很好的,不滿意不要錢。”
白郁非心覺無礙,讓他别緊張。
“我緊張嗎?”林厘然手心裡都是汗,仍然反問道。
“還行。”白郁非笑了,“你拍吧。”
林厘然調整參數,按下快門。
上午沒什麼客人,喬姨以給白郁非慶祝的名義,給林厘然放半天假。
“我帶你去個地方。”林厘然神秘兮兮的。
白郁非就這樣跟他走,走到這條街的盡頭,走到上次她寫便利貼的那家奶茶店對面,那是一家雜貨店。
雜貨店的老闆看見林厘然,像看見親兒子似的飛奔出來。
“小厘?我剛準備回學校送貨,你怎麼在這兒?”
“我在這兒兼職幫工啊,就這條街上的照相館。”
男人一臉不可思議:“你媽媽說的都是真的?”
“嗯。”林厘然無奈地笑,“不說這個了,您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買點東西。”
跟着林厘然走進店裡,白郁非發現還有一個女人坐着,和男人年齡相仿,應該是老闆娘。
男人收拾好貨物,開着電動三輪車離開。
林厘然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紙币,放在櫃台上,老闆娘溫柔地笑,收好錢後揮揮手讓他們随意。
“什麼意思?”白郁非懵了。
“我請客,十五塊錢随便拿。”林厘然粲然一笑。
“不用了不用了……”白郁非連連拒絕,隻是考一次第一而已,有信心不謙虛地說,後面再考第一乃家常便飯,難不成每次别人都要請客?
和許井藤是約定,也是為了讓他别把白女士和她救了許阿姨的事放在心上,心理安慰。
“我隻出了五塊啦,還有十塊是喬姨出的,我之前做賬有出錯的地方,你幫忙改正,都被她看見了。”林厘然解釋着,“我們都不拿工資幫忙,這點小錢,你就當花個喬姨的安心吧,不然她過意不去。”
猶豫片刻,白郁非答應。
雜貨店裡什麼都有,學生愛買的東西偏多,白郁非喜歡吃“無花果”,絲絲條條狀,酸酸的,五毛錢一包,一包可以吃一整天。小學時候,她身無分文陪秦語蘇去學校小賣部買東西,站在辣條糖果方便面零食專區,看着一排排“無花果”發呆。
後來秦語蘇看出來,會買幾包送給白郁非,她帶回去和許井藤一起吃,酸得直流眼淚。
但白郁非不想總吃别人的,所以後面再去小賣部,她什麼都不看。
那時候,她明白,親密關系也得隐藏自己的渴望。
畢竟,還要和秦語蘇做永遠的好朋友。
林厘然對這裡很熟悉,白郁非随口說想看看有沒有什麼,他能迅速找到相應貨架。
就這樣,白郁非拿了三包“無花果”,一隻“口紅糖”,兩包“水煮魚味比薩卷”,一共三塊錢。
“謝謝你,我回去也好好謝謝喬姨,這次我拿一些,下次就不需要啦。”白郁非拎着塑料袋,“剩下的,如果一定要花出去,你随便買一些吧,帶回去給大家忙的時候分了吃,墊墊肚子。”
林厘然看向白郁非手中的袋子,沒有“強買強賣”,點點頭後随意揣了兩袋子吃的。
他們正商量要不要回照相館吃零食,老闆娘收到一條短信,突然站起來,用手語對林厘然比劃一番,林厘然點點頭。
“嗯?”白郁非沒想到,老闆娘居然是聾啞人。
“她說,我舅舅在學校的店裡臨時需要她去幫忙,請我們在這裡看店,中午之前他們會回來。”林厘然翻譯道,拿過白郁非的袋子,往櫃台裡走。
“所以,這家店的老闆是你舅舅?她是你舅媽?”
“嗯。”林厘然挑挑眉。
“他們還有在學校裡的店?”
“嗯,就是一中。”林厘然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舅媽一直在這個店裡,舅舅周一到周六在學校,周日會回來排貨。我中午不回家,上學時候每天都去他們學校的店裡幫忙。”
白郁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中午,林厘然拿着一瓶玻璃瓶可樂作為“新友見面禮”,想起她也不回家每次都碰上的中午,這才了解其中緣由。
之前以為因緣分相遇,那麼相遇後的每一次更深的緣分,都在為第一次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