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林厘然的舅舅端着一個小蛋糕進來,上面還插着蠟燭,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把蠟燭晃滅。
白郁非又驚又喜,“噌”地站起來,又被林厘然拉坐回去。
蛋糕放到桌上,白郁非被燭火晃得眼眶濕潤。
“還沒自我介紹過呢,我姓林,我老婆也姓林,你叫我們林叔叔和林阿姨就好。”林厘然的舅舅樂呵呵的,“我們夫妻倆和小厘的爸爸媽媽一樣,都是同姓……”
提到爸爸,林厘然稍顯不快,但今天的主角是白郁非,他把不好的臉色憋回去。
“許願,吹蠟燭吧。”林厘然輕輕地說。
白郁非點點頭,閉上眼睛,許了兩個願望。
留一個願望,到元旦那天的煙火晚會吧。
“謝謝叔叔,謝謝阿姨。”察覺到林厘然臉色一瞬間的變化,白郁非把姓去了稱呼。
“不用謝我們,都是小厘的主意呢。”林叔叔笑着說。
林阿姨點點桌子,白郁非朝她看,她雙手交疊握拳,松開,伸出食指指向白郁非,一隻手比六,另一隻手掌心對着比六的手背向上劃拉一下,然後右手拇指和食指相觸比成一個圓,舉起來劃過頭頂,最後兩隻手舉在胸前,手心向上扇動幾下。
“祝你生日快樂。”林厘然跟着翻譯。
白郁非内心撼動,眼裡一亮,握住林阿姨的手,扭頭看向林厘然。
林厘然秒懂她的意思,伸出手比了個“贊”的手勢,大拇指朝前彎兩下。
白郁非跟着他做這個手語動作,并用口型對林阿姨說“謝謝”。
其實,她不明白自己跟他們夫妻二人有何淵源,但是善意的氛圍充斥在這個小房間裡,她暫時不想探究。
分完蛋糕再吃完,小賣部裡陸續有學生來買東西,白郁非和林厘然不便久留,趁人還少的時候溜出去。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還是一樣,以後再告訴你。”林厘然見白郁非欲言又止,搶先說道。
白郁非已然習慣,她搖搖頭:“我是想問,這是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嗎?”
“嗯,想了好久不知道送你什麼,喬姨也是,她說可以送你一年的免費拍照印照片權限,還有今天的蛋糕,也是喬姨出一半錢買的。”
“那我得更勤快地做賬了。”白郁非笑着回答。
“對啊,你做的賬又快又清晰,喬姨生怕你跑了呢。”林厘然跟她一起笑起來。
“說實話,今天真的很意外,自從我……家裡人去世後,再也沒過過這樣驚喜的生日。”
以前的生日,一般是和許阿姨、許井藤、白女士一起吃長壽面,她很久沒吃過蛋糕。
“佩服我的創意吧!我可是讓舅舅藏好呢,要是放班級裡,早被我們班同學課間分完了。”林厘然一臉得意,小狗般搖尾巴求誇獎。
白郁非伸出手,對着林厘然豎起大拇指,朝前彎兩下。
放學回家,白郁非還在想許井藤會送她什麼。剛開門,上次周忌敏過生日的禮花彩帶再次炸到白郁非身上。
我就知道會有禮花。白郁非在心裡無奈道。
不過還是做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不掃興。
前陣子周忌敏生日那天,白郁非送了她一隻八音盒,這是她能買得起的、精品店裡最好看的東西。她不想用周叔叔的錢送周忌敏禮物,買八音盒的錢是她攢了很久的媽媽給的零花錢。
相比于周忌敏房間裡的其他擺件玩具,這個八音盒略顯寒酸,可周忌敏挺寶貝它,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上。
白郁非被周忌敏拉到她卧室,在那隻八音盒的見證下,收到她的禮物。
是一雙羊毛手套,白色的,摸起來軟乎乎。
“我聽說,在冬天出生的人都會比較怕冷,所以訂了這個手套給你。”周忌敏拉着白郁非的胳膊搖晃,“白色很襯你!”
周叔叔和白女士出現在周忌敏卧室門口,看着她們笑。
白郁非在周忌敏的催促下戴上試了試。
很溫暖。
如果時間可以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如果今天就是世界末日。
此刻,白郁非暫時忘掉所有她搬家前曾預想可能發生的事,以及住在這個家裡時不時湧現出的所有不好的念頭。
當下的幸福是真實的,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