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啦!”白郁非和林厘然離開李宸喬家時,李宸喬還在衛生間裡洗臉。
剛剛打牌,李宸喬輸了很多很多局,臉上被貼得最後都沒地方再貼條。
“狀态不好吧他。”白郁非和林厘然下樓,“還是說,他被你吓到了。”
“你說租房子的事嗎?”
“嗯,他可能沒想到你打算跟他合租。”
“說實話,我也是一時興起,之前有過這種想法,後來都不了了之,今天聽他提起來,順口回的。”林厘然笑笑,“有那麼大威力?”
“也許他也隻是一時興起,被你這麼一說,不得不付諸行動了。”白郁非走出小區樓,外面的雪沒停,但小了很多,手機震動兩聲,白女士問她怎麼還沒回來。
簡單回複後,一條條消息連續彈出來,白女士說下雪了,周叔叔在外頭辦事,差不多剛結束,要來順道接她回家。
怕說不清楚耽誤時間,白郁非幹脆打電話過去。
“喂?周叔叔嗎?您不用來接我了,我跟同學一起呢,不會有事的,公交車很快就能到家。”
周叔叔那頭讓司機停靠路邊。
“沒事,萬一待會兒雪下大了怎麼辦?都是順路,回頭我讓小張把你同學也送回家。”
“……”白郁非不知道該怎麼說,很奇怪,她在周叔叔面前總是喪失直接拒絕的能力,之前軍訓不住校也是,她總得緩沖一下,才能好好拒絕。
“小非,我們馬上到了,你媽媽給我發了地址。”周叔叔做個手勢,小張繼續開車。
“……好,謝謝周叔叔。”挂了電話,白郁非轉向林厘然,“在大門口稍等一會兒吧,我……叔叔說,待會兒來接我們,會把你也送回家。”
“叔叔?”林厘然有一瞬間的疑惑,繼而轉為了然,但他的話已經說出口。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白郁非倒是無所謂。
“我聽許井藤說,你們之前住在巷子裡?”
“對,你應該也能猜到,我現在的生活條件和以前天差地别。”白郁非笑着,她元旦請客的那家飯店不便宜,普通家庭請不起。
小雪飄落,落到白郁非的臉上、睫毛上、随着她眨眼的頻率顫動。
“不過我看你很少待在家裡。”林厘然慢慢地說,“你去圖書館,去喬姨的店裡,也隻是想找個不是家裡的地方待着吧?”
“差不多吧,家裡很熱鬧,但我總覺得,有一種特别安靜的感覺。周叔叔和妹妹都是很好的人,我卻怎麼也無法打心底裡親近起來。”
“因為你心裡已經被裝滿了。”林厘然繼續說,“其實,我們認識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覺得我從來沒真正走入你的内心,不止我,還有喬姨她們。”
“……怪肉麻的。”白郁非聳聳肩。
“哈哈,你懂什麼意思就行。”興許是這樣下雪的浪漫氣氛,給林厘然的話蒙上一層特殊的味道,“慢慢來吧,什麼關系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在說白郁非和家裡人,也在說白郁非和他。
周叔叔的車過來,二人上車,林厘然叫了聲“叔叔好”,周叔叔才擡起頭來。
看見跟着白郁非上車的是一個男生時,他稍顯驚訝。
“同學你好。”
白郁非和周叔叔坐在後排,林厘然坐到副駕,周叔叔讓她給白女士發個消息。
安靜的路程裡,隻有周忌敏給周叔叔打電話的聲音,讓他别忘了答應她的草莓蛋糕。
不知道車上有其他陌生人,周忌敏瘋狂撒嬌,問能不能過幾天再給她買件新大衣。
電話通過車裡藍牙接通,車上每個人都能聽見周忌敏嬌滴滴的聲音,
白郁非習以為常,但林厘然有些尴尬,沒忍住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聽音色,周忌敏意識到車上有除了爸爸、小張叔叔和白郁非以外的人,瞬間停了聲音。
“小非姐姐在嗎?聽白阿姨說爸爸去接你了。”為了緩解尴尬,周忌敏向白郁非呼救。
聽出她的意思,白郁非探身湊近:“在的,你放心,蛋糕嘛周叔叔已經買好了。”
她和周叔叔中間,放着那盒紮着漂亮蝴蝶結的蛋糕。
“好的,那我不吵你們了,早點回來……”周忌敏匆匆挂了電話。
這時,小張叔叔才笑起來:“長大了,知道尴尬了。”
“是啊。”周叔叔也笑,“以前臉皮子可厚,現在知道害羞了。”
語氣裡是無盡的寵溺。
先到周叔叔家裡,白郁非跟着周叔叔下車,小張叔叔重新發動,要送林厘然回去。
隔着車窗,林厘然朝她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