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李宸喬默默地吃碗裡的鴨子,采訪後面的内容他都無心再聽。
放學後的傍晚,易茗那句“拜拜”,原來就算告别。
臨近八點,終于播到許井藤的部分。
秦語蘇對一中的護旗手采訪并不感興趣,支撐她來看的,就是許井藤的發言。
自從采訪過後,她就覺得白郁非怪怪的,去圖書館的次數變多,時間也變長,一開始還以為她在準備這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可是林厘然說,她在照相館也是學習。
一定和許井藤有關系。
秦語蘇已經能猜到大緻的原因,所以,她坐在電視機前,印證她的猜想。
前面都沒什麼問題,就在秦語蘇以為采訪要正常結束時,最後的環節,許井藤說了那句“生日快樂”。
聽到那個名字時,秦語蘇猛地站起來,吓了身邊的林厘然和李宸喬一大跳。
“怎麼了?”都快看睡着了,林厘然瞬間清醒。
“沒……沒什麼,我就是看快結束了嘛,都八點多了,我得趕緊回去補美術作業。”秦語蘇幹巴巴地笑着,往小房間跑。
白女士撐開傘,打算和許阿姨一起回去,先把許阿姨送回家。
早上看了天氣預報,知道有雷陣雨,但沒想到剛好在下班點下起來。
剛走出園區,走到外邊的大馬路上,一輛熟悉的車按着喇叭朝她們開過來,緩緩停下。
搖下車窗,是小張。
周叔叔看天氣不好,提前打電話給小張,讓他去接一下她們下班。
白女士和許阿姨上車後,小張問她們要不要看電視,本台正在播放一中的護旗手采訪,有她們和周總之前提到的許阿姨的兒子許井藤。
白阿姨有些驚訝:“這個采訪還會在電視上播出啊?”
“我也不知道。”許阿姨家裡沒有電視機,别說采訪了,平時也沒怎麼看過電視,“我好像聽小井說過有什麼采訪,但他也沒細說。”
“小非也沒跟我說過呢。”白女士越說越覺得奇怪,白郁非沒理由不跟她說,以前小井有什麼事,白郁非吃飯時總會提一嘴。
小張打開車載電視,正放到易茗講話,許井藤端坐在另一邊,手裡握着話筒。
因為要先送許阿姨回家,時間充裕。采訪環節沒什麼太大的看點,好不容易等到許井藤發言,白女士和許阿姨同時坐起來,朝前探身。
前面一切正常,小張時不時誇兩句許井藤,惹得許阿姨不好意思地笑。
雨已經停了,車窗上的水滴殘留着,一點點滑下去。
就快到許阿姨家所在的巷子,車載電視裡許井藤的臉被放大,鏡頭聚焦,他舉起話筒。
“黃健成,祝你生日快樂,我們總有重逢的一天。”
少年的聲音輕飄飄地從畫面裡傳出來,白女士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反應過來時,白女士趕緊看一眼許阿姨。
許阿姨安靜地坐着,似乎并沒有聽到剛剛許井藤說了什麼。采訪全部結束,小張還在自顧自地說小井的發言最有水平之類的話,白女士卻一動不動,隻盯着許阿姨看。
許阿姨嘴角上揚:“是嗎?可能因為他是這三個孩子裡年紀最大的吧。”
沒有任何反常,反而讓白女士覺得反常。
車駛達巷子口,不能停太久的車,白女士也打開車門,說和許阿姨一起做飯吃,先不回家了。
能提前完成任務,小張當然樂意,和她們告别後,開着車離開。
白女士并不敢試探許阿姨,她認為許阿姨剛剛肯定聽見了那個名字,至于為什麼毫無反應,她有些捉摸不透。
原來這就是小非沒跟她講過采訪會播出的原因。
許阿姨聽白女士說要一起做飯很興奮,說着昨天買多了菜,懶得都做完,有人一起做都有動力了。
白女士笑着應和,心裡卻很緊張。
總之,得陪她到許井藤下晚自習才行。
除了緊張,還有疑問,小井為什麼要在會播出的采訪裡,突然提到那個人?
“他居然在會播出的采訪直接說那個人的名字?”回到小畫室,秦語蘇顧不上别的,先給白郁非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後,白郁非還沒說話,秦語蘇已經抛出疑問。
“你今晚也看采訪了?”
“李宸喬要看,我們就跟着一塊兒看了。”秦語蘇看了一眼門,确認關好後,壓低聲音說,“你為什麼要說‘也’?”
“之前他一直問我為什麼要換語文課代表,我說他看今晚的采訪就懂了。”
“他一直問你?他怎麼對你們班語文課代表的位子這麼感興趣?難道他對語文老師的恨轉移到這種程度了?”秦語蘇還以為是因為要換成白郁非,李宸起才如此關注,現在看來并不是。
“呃,這個解釋起來比較複雜。”
秦語蘇了然:“那以後再說吧,扯遠了,許井藤怎麼想的啊?”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之前我的擔憂,并不是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