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接近尾聲,大家一起收拾好“戰場”後,許井藤看了眼手表,在想現在回去還能不能趕上末班公交車。
白郁非和秦語蘇已經決定在陳舊家過夜了,之前就開玩笑說過哪天三人在她家裡,聊上一整晚,秦語蘇一直對陳舊曾經的“傳奇故事”十分好奇。
這個點,唐姐也回不去學校,喬姨從背後摟着她,說可以去她家睡一晚。
“反正我家現在就兩個人住啊。”喬姨把重音放在“兩個人”上,說着還特地看了李宸喬一眼。
李宸喬“切”了一聲,一臉無所謂,轉身拉了一把還在算時間的許井藤。
“哥們兒,要不要去我們‘三小之家’過夜?有沙發床,你明天還要去看考場,現在回家太遠了吧。”
許井藤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得很遠?”
“因為他尾随……”林厘然話說一半,被李宸喬死死地按住嘴巴。
“我看你一直看表嘛,而且的确挺晚了,去我們那兒怎麼說都是最近的。”李宸喬按住正在掙紮的林厘然,幹笑着解釋道。
白郁非也贊成這麼做,時間的确比較晚,她拿出手機,說給白女士打個電話去陪許阿姨,讓他别擔心。
原本吵鬧的房間漸漸安靜下來,李婆婆先洗了澡,客廳裡沒開燈,隻有電視機還在播放夜間的節目,一般是一些台灣綜藝節目,嘻嘻哈哈的笑聲和誇張的音效,仿佛剛剛的熱鬧還沒結束。
陳舊家裡沒有多餘的睡衣,她找出兩件寬松的T恤,暫時做白郁非和秦語蘇的睡衣。
三人要擠在一張小床上,誰多翻個身就會掉下去。
很自然的,秦語蘇和陳舊空出中間的位置,白郁非吹完頭發回房間時,隻能躺到中間。
她拿着一本小小的古詩手冊在看,偶爾聽她們聊天。
“不是吧,放假了也不放松會兒?”陳舊看到白郁非聚精會神地看着那本小冊子,張大嘴巴,“難道高考的氛圍有這麼強的感染力?”
“剛剛吃飯的時候不是放松過了嗎?”白郁非微笑着,她習慣性地将時間分割成無數個闆塊,失掉的就要補回來,保證一整天是完整拼好的拼圖。
“你是不是一定會考上清華北大啊。”在陳舊眼裡,能上的最好的學校就是這兩所,其他都不太了解。
“誰知道呢。”白郁非沒有正面回答。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說不定是許井藤先上。”秦語蘇插進話題,“我看他這幾天狀态挺好啊,說不定早已勝券在握了。”
白郁非跟着回想,這幾天許井藤的精神狀态的确好了很多,對什麼都雲淡風輕的态度。
卻有一種遊離感。
正是這樣的遊離感讓白郁非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問題出在哪裡。
借着床頭櫃的燈,陳舊伸出手臂,小心地用碘伏消毒并換藥。因為太疼,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你又打架了?”秦語蘇看她疼得皺眉,自己的眉頭也跟着皺起來。
“一天天的就沒省心過,我真不想上這個學了,學校裡都是些破事。”陳舊擰上碘酒瓶子,在床頭櫃抽屜裡找藥膏,“現在天熱了我還隻能穿長袖,怕被我外婆看到,煩死了。”
“離他們遠點呢?”秦語蘇看不下去,跨過白郁非打算幫她上藥。
白郁非移動身體,把中間的位置讓過去。
“沒用的,以前結下的梁子,他們永遠會出現在你面前惡心你,我是忍不了,幹他們一次能消停一段時間。”
“你和狄哥關系好,他們也這樣?”
“明着不這樣,都是私底下偷偷的堵我,幾個女生帶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新認識的大哥。”
白郁非在一旁聽得有點想笑,這個年紀的學生,每天圍在台球廳裡看DV看古惑仔,最愛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逛街,暴力而不自知。
她有點慶幸陳舊之前做過的一切都是為了自衛,隻因為很多看狄哥不爽的人會找她的麻煩,她是被動被卷進這暴力的漩渦的。
“你以前學過什麼嗎?你能扛得住也挺厲害的。”白郁非翻了一頁,有點好奇。
“我學過跆拳道,算是小時候做過的唯一正确的選擇了。”陳舊想起小時候,頓時覺得秦語蘇給她擦藥帶來的疼痛淡了很多,“在我爸我媽還愛我的時候。”
“你現在還有學嗎?”
“算在學,也不算,我和道館的老師傅關系還不錯,後來沒錢學了,但他還是說以後有時間可以來幫他打掃衛生,就送我幾節課。最近偶爾會去,時間都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