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漩匆匆忙忙地跑開,沒給他們在詢問的機會,林厘然攤了攤手,隻好先進去吃飯。
時隔兩個月,坐着再次用熟悉的鐵餐盤吃飯時,白郁非覺得,這個學校裡到處都是許井藤的影子。
像一陣風,穿梭在每個角落。
“對了,有件事想跟你說,也許秦語蘇還沒跟你們說。”白郁非盡力不再去想這些,主動跟林厘然說話。
“你說。應該沒有,這幾天晚上秦語蘇都在她那小房間畫畫,幾乎不出來,沒打過照面。”
“我媽挺擔心許阿姨的,所以想着能不能讓她離開巷子住一段時間,說起租房子的時候,秦語蘇說你們在世景花園裡,喬姨的房間沒人住,許阿姨可以和喬姨對半攤下那個房間的房租。”
“我都行啊,你是擔心我和李宸喬會介意住個大人進來?”
“算是吧,畢竟是你們先租的。”
“我跟李宸喬隻會在有球賽的時候在客廳看電視,除此之外,連吃飯都是在各種的屋子裡吃,所以許阿姨要住進來,對我們沒啥影響。”
“我還想說……”白郁非有點猶豫,畢竟林厘然和李宸喬跟許阿姨也不熟悉,如果請他們幫忙,會不會太麻煩?
“你盡管說,不麻煩我們的話,那還叫朋友?”林厘然像是能看見她心裡在想什麼,輕松笑笑。
“好,就是許阿姨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白天她上班,廠裡有人在,晚上她如果發病暈倒,還請你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白郁非緩緩地說,“其實她很久沒再發病了,在那件事之前。”
“好,我記住了,你放心。”
二人迅速解決完午飯,林厘然照常要去舅舅的小賣部幫忙卸貨,剛開學這段時間,是運貨最多的時候,所以舅媽會暫時關了學校外的店,到這裡來幫忙。
林厘然問白郁非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反正中午閑了沒事,剛開學也還沒太多作業和書要看。
自從上次在公園的湖邊,白郁非知道自己和友天小賣部的故事後,還沒再見過林厘然的舅舅和舅媽。
她點點頭。
離小賣部還有一段距離,白郁非已經看見林厘然舅舅和舅媽在卸貨了。
“叔叔阿姨好。”走近後,白郁非先問好,林舅媽看見白郁非過來,露出暖和的笑容。
“你好你好,好久不見啦。小厘你來了正好你舅媽能歇一歇。”林舅舅抹了一把汗,林厘然走過去接過林舅媽手裡那一小箱飲料。
白郁非正想着怎麼幫忙,林厘然跳上車,轉身對她說:“你今天穿了白衣服,這兒灰大,你陪我舅媽坐會兒吧。”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白郁非笑了笑。
他沒有說你是女生不用幹體力活,而是選擇另一種說辭。
“對對對,不用你來,你到屋子裡坐,有空調。”林舅舅也轉過身來,笑着說。
于是白郁非和林舅媽坐在屋子門口,隔着透明玻璃門看着兩人卸貨。
再沒有其他聲音,隻有身後的空調響動的“嗡嗡”聲。這裡好似一個小小的安全屋,把所有不好的雜念都隔絕在外,什麼都不用想。
林舅媽正在給商品貼标簽,白郁非在一邊的籃子裡幫她把要貼的排排整齊并擺正。
十分鐘後,門外屋裡都忙活得差不多了,林厘然拎着T恤的領子散熱,到店裡來,一屁股坐到白郁非身邊。
林舅媽開了一瓶冰可樂遞過去,林厘然問白郁非要不要喝,他再去拿。
“不用啦,謝謝。”
“你有什麼想吃的也行。”林厘然仰着脖子猛灌了一口。
“是啊,跟我們别客氣,小零食都不值錢,随便拿。”林舅舅把車鎖好後也進來,冷氣驅散熱氣,他心情大好,找了凳子坐到林厘然邊上,林舅媽對面。
接到林舅媽的毛巾,他擦着額頭上的汗,一邊擦一邊裝作自然開場,對着林厘然說:“小厘啊,你現在還住在外面呢?”
“嗯。”林厘然拿起另一把标簽槍,幫着舅媽貼标簽。
“就沒回家陪陪你媽媽?”林舅舅緊跟着切入正題。
意識到他們聊的話題有些隐私,白郁非眼神四飄,剛想站起來找個什麼理由回避下,擡頭對上林厘然帶着笑的眼睛,對她做口型“沒事”。
隻好又坐回去,林舅舅倒是毫不在意這些,見林厘然不說話,又接着問:“你媽媽之前給我打電話,說你連文理分科的事都沒跟她商量過,隻知道你要學小科。”
“不是什麼大事。”林厘然淡淡地說。
“怎麼不算大事呢,你跟你媽媽平時也沒什麼話題吧,有機會幹嘛不多交流交流。”
“交流什麼?”林厘然太了解媽媽那油鹽不進的樣子,隻要她認定的事,别人再怎麼說都不會改變,最後隻能鬧到兩邊都不高興的地步,“我覺得現在挺好的,挺和諧。”
上次出去買相機,彼此之間由于太久沒單獨在一起,還不到又要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切都剛剛好。
“你爸爸前幾天打電話過來,說國慶節時候,想回來看看。”
“……”林厘然嗤笑一聲,“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