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卡車裡還能坐兩個人,許阿姨和白女士上了車,他們三人看着車離開,琢磨中午要吃什麼。
“要不就周記燒烤吧?”林厘然主動說,“我請客,我還沒請過呢。”
秦語蘇懶得多想,之前的老選擇總不會錯,白郁非也沒有異議,三人便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周末的中午店又在排隊,秦語蘇到前台取了份菜單當扇子扇風,他們坐在店門口的彩色塑料凳子上,前面還有三桌要排。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秦語蘇本來還在抱怨為什麼都九月了天氣還這麼熱,一個熟悉的身影離他們越來越近。
周漩帶着鴨舌帽,遮擋頭頂的陽光,看不清他那雙大眼睛。
他雙手插兜,幾乎目不斜視地往店裡走。
“後面高三了他也這樣來幫忙嗎?我可聽說一中從高三開始,每周隻放半天假,還得做作業。”秦語蘇問道,“而且高三時候壓力很大吧?”
“估計不會來了,我們現在在一個班,這才剛高二開始,班裡氣氛挺緊張的。”林厘然找幾個杯子倒了點水給她倆,看起來還要排一會兒。
“你們在一個班啊?他也學的小科?”
“對,走藝術,應該是表演吧。”
“那他以後會當明星嗎?你們趕緊套近乎,以後多了個明星朋友,倍有面子。”
三人一起笑起來。白郁非擡頭看向懸在天空中央的太陽,眼睛酸澀。她現在聽到諸如“以後”、“未來”這樣的字眼,都無法不想到許井藤。
未來,哪一天能算未來呢?
總之昨天不算。
前面有一桌叫号不在,周漩連叫了好幾遍,隻好跳過叫下一号。
秦語蘇火箭般蹿起來,手裡揮舞着号碼紙,周漩嘴角難以捕捉地揚起一絲弧度,給他們指哪張桌子。
“你們一中又要辦運動會了吧?”快吃完的時候,秦語蘇想起來這回事,“我們又在國慶假期快結束的時候辦,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但這次報名的人不多,不像高一那會兒還有新鮮勁兒了。”林厘然歎了一口氣,“我幫體委找人報名,但是大家好像都不感興趣,更想趁運動會不用上課打打球踢踢球啥的。”
這次運動會,白郁非他們班體委仍然是馬呈,時隔一年,他又在焦頭爛額地找人填報名表。
“你還當念加油稿的播音員嗎?這麼熱心?”秦語蘇吃完最後一串,心滿意足地躺到椅背上。
“不是,播音員都是高一在做了,但是這次加油稿是我負責收集的,你都不知道,李老師現在教我們班語文,我到現在都沒習慣,他簡直逮着我和白郁非薅啊。”林厘然見白郁非一直沒說話,找了個時機提了她一下。
白郁非擡頭,笑了笑:“不過我之前有想過李老師會不會是我們班老師,畢竟他之前教培一。”
“對啊,他肯定早就有這計劃了,竟然一直瞞着我們。”
林厘然話音剛落,一時沒人接話,短暫地陷入尴尬的境地,秦語蘇迅速反應過來,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又眼神示意。
但白郁非并沒多想,她隻是又在發呆沒及時回話,所以在看到秦語蘇一套組合動作後,笑着說:“你們在幹嘛?”
好像自從許井藤這件事過後,大家都覺得她經不起任何暗示,事實上她的确會聯想,會在現實生活中代入一切“如果許井藤沒那麼做現在會怎樣”的可能性,但敏感到這種程度的話,她也覺得可怕。
“許井藤那事兒還要很久才出結果吧?”秦語蘇也不想再遮着掩着,不如全部攤開說。
“嗯。”白郁非還是笑着,“大概十一月左右,沒有二審。”
“不管結果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秦語蘇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态,她對許井藤的行為自始至終不理解,在她看來,就是他将所有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幾乎沒見過白郁非脆弱的模樣,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圍着他那件事打轉。
“我知道。”白郁非攬住秦語蘇的肩膀,“我剛剛在想别的事,和唐姐有關。”
林厘然聞言,擡起頭:“對哦,唐姐好像請了假,我以為是她學校裡有事,可聽喬姨說,她貌似沒在本市了。”
“對,之前店裡的賬是她在做,昨天我有點事想問她,電話沒打通,是關機狀态。”白郁非皺着眉頭,“唐姐一定遇到什麼很嚴重的事了,不然不可能忙得手機都關機的。”
最近不好的事頻頻發生,白郁非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
“再等等吧,喬姨那邊要是有消息了我告訴你。”林厘然起身,打算先去結賬。
“會不會是家裡也出事了?”林厘然走後,秦語蘇小聲地問。
“我猜也是,以前她假期都不回家,但是五一的時候,她沒參加喬姨的婚禮,破天荒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