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語蘇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可以過去先坐着。然後往廚房走,迎上站在廚房門口帶着疑惑目光的白郁非。
“什麼情況?”在白郁非眼裡,他們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關系。
“長話短說,陳舊偶遇他被幾個男生欺負,上去幫了一把,看他額頭有點傷,我們便帶他去了趟醫院,陳舊擔心還有人會來找他,我就先把他帶回來坐會兒。”秦語蘇倒了一杯水,邊喝邊說。
白郁非了然,她之前就發現周漩身上有傷,委婉地提醒過。但這次,讓她意識到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嚴重,因為根本沒人管他。
“陳舊沒一起來嗎?”想起上次打電話秦語蘇講過那件事,白郁非挑挑眉。
“她有事。”秦語蘇一臉“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的表情,然後迅速略過,回到剛剛的這個話題,“周漩在學校有惹過什麼人嗎?陳舊說,打他的那些學生也穿着一中校服。”
“我也不太清楚,周漩在班裡沒什麼朋友,也很少跟别人說話。”
客廳的電視裡播放着體育頻道,周漩并不感興趣,但也沒去摸遙控器換台。
沒過多久,門又開了,這次回來的是許阿姨,她拎着一些熟食鹵菜,看見周漩時,心裡第一反應是,又多一個人,她買的菜又不夠了。
她笑着走進廚房,問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這麼多同學過來。
白郁非拉住又盤算着要出去再買點菜的許阿姨:“許阿姨,不用了,林厘然不回來吃飯了,臨時有事。”
就在剛剛和秦語蘇聊天的間隙,林厘然發來消息,隻簡短的一句“你們吃”。
許阿姨撓撓頭,她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家裡的情況就變得她一點都看不懂。
她也懶得問,家裡有人吃飯就行,她聽不懂孩子們的事。
“有事分散注意力就好。”聽白郁非講了許阿姨搬了新家後熱衷給大家做飯的事,許井藤隻說了這麼一句。
“今天我生日,許阿姨本來還想做飯把大家聚到一起的,不能陪我過生日,她還挺遺憾。”
漫無目的地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最終還是提到了生日。白郁非講這件事之前,竟然還有一絲許井藤也會覺得遺憾的希望,她明明知道許井藤決定做那件事,就意味着他已經舍棄了所有遺憾。
許阿姨很遺憾,因為你,那你呢?
許井藤還是保持淡淡的笑容,眼底是無止盡的坦然。
他說,我也遺憾,小非。
他又重複,生日快樂,小非。
“你生日快了吧?有打算怎麼過嗎?”
飯桌上,有了周漩的存在,不免有些尴尬,于是秦語蘇便主動問白郁非一些較為愉悅的話題。
比如生日。
“老樣子,我請大家吃飯吧。”白郁非笑着,明白秦語蘇的意思,“還有一個多月,大家有想吃的餐廳都可以提。”
周漩看她口氣這麼大,突然擡頭看了她一眼。
“吃飯不等我?談論吃什麼飯也不等我?”李宸喬突然出現在餐桌邊上,吓所有人一跳。
剛剛大家都在飛速運轉大腦想法子扭轉尴尬的氣氛,加上李宸喬動作很輕,沒人注意到他已經回來了。
“誰讓你這麼遲回來?今天放學不是早嗎?”秦語蘇真的被吓到,立刻怼回去。
李宸喬拉椅子坐下,許阿姨讓他先去洗手,他隻好又站起來。
“我本來能早回來的,遇上點事。”李宸喬漫不經心地說,“白郁非你怎麼在這兒?今天怎麼想起來來我們這兒吃飯?林厘然怎麼不在?他不是參加比賽了嗎?”
“你是十萬個為什麼?”秦語蘇依舊沒好氣。
“不是,白郁非在我們這兒的話剛剛好,她家保姆阿姨的女兒今晚去她家吃飯了。”李宸喬洗完手,坐了下來。
聽到保姆阿姨這四個字,周漩又擡頭看了一眼白郁非。
“她跟你說的?”白郁非怔住,這還是陳子君第一次去周叔叔家吧。
“嗯,她今天心情不太好,比賽結束後我原本約了幾個三中的兄弟在他們學校打球的,看她一個人在籃球架子底下,就聊了會兒天。”李宸喬猛扒了幾口飯,好像有多累似的,“你們剛剛說啥?說白郁非生日?”
“嗯,小非說要請我們吃飯呢。”許阿姨終于插上一嘴。
也就是在許阿姨搭話的這瞬間,白郁非想起什麼,連忙補充道:“但是不是我生日當天,應該是在我生日前後幾天,到時候再确定。”
“哦,你生日那天你們一中還得上晚自習,我懂的。”秦語蘇立刻反應過來,幫白郁非解釋一句。
但她知道,白郁非是想在生日那天探視許井藤。
白郁非和秦語蘇相視一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