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某種指引,這是故事的開始。
“外面下雨了。”餐廳裡,唐姐看着一旁的落地玻璃粘上點點雨的痕迹,“你帶傘了嗎?”
“沒……”今天白郁非出門時很匆忙,訂的店離她比較遠,但離唐姐的學校很近,“傍晚時候天氣還很好啊。”
“我帶了,帶了兩把,跟我室友借的。我出門時候看了下天氣預報,本來想發消息提醒你的,但是你家離我們這兒比較遠嘛,就直接帶了。”
唐姐行事一向細膩,滴水不漏,話雖然不多,但氣質成熟。
白郁非其實有把唐姐當成一種榜樣,一種崇拜。喜怒不形于色,和所有人保持恰到好處的良性關系。
“謝謝。”
“是我謝謝你呀,你生日我也沒給你發生日快樂的祝福,你還想着給我補一頓請客。”唐姐溫柔地笑,“所以我定了支筆做禮物,過幾天到,但願不算遲到。”
“不會的。”白郁非連忙說,“你家裡忙,我們都知道的。”
“那你們這邊呢?許井藤後續的事,我大概也了解一些,聽說,你去探視過了?”
“嗯。”提到許井藤,白郁非便有點不知怎麼說才好,她并不想在唐姐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那部分,可她看着唐姐柔和明亮的目光,又覺得什麼都可以傾訴,“你是聽喬姨說的嗎?”
“不是。”唐姐笑起來,眨眨眼睛,“是小林告訴我的。”
之前的确聽林厘然說過,他在照顧爸爸的時候,經常跟唐姐聊天。
“探視的時候,本以為會問很多,但都問不出口,最後也就是講了些最近發生的事。”白郁非撐着腦袋,“一切都已經落下帷幕,一見面就問這些,多說也無益。”
“也是,許阿姨沒去探視,是吧?”唐姐依舊笑着,“這個我是聽喬姨說的。”
“對,但後面肯定會見面的,隻是時間問題。”
許井藤和許阿姨都可以躲,但躲不了一輩子。
“我一直把你們當作我的弟弟妹妹,很多事我隻知道表面,但也為你們揪心。對許井藤我了解得不多,但他這麼做的背後,一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如果能說開,才算真正落幕。”
“林厘然還有跟你說什麼嗎?”白郁非好奇唐姐了解的程度。
“說許井藤比較少,其實都是圍繞你,你探視的那天是生日吧?所以才會講起你。”唐姐弓着身子,稍稍前傾小聲地說,“小林是不是跟你,有一些不愉快?”
白郁非不知道怎麼樣算不愉快,但林厘然和她明顯都受到一定影響,所以她點點頭。
“算是吧。”
“你和小林都是聰明孩子,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希望你們早點解開心結。”唐姐舉起杯子,朝白郁非遞過去,白郁非愣了一下,也端起來,笑着和她碰杯。
期末考試在一月末,白郁非算着日子,一個月可以探視一次,她在想要不要趕在期末考試之前再去探視一次許井藤。
她看着桌子上許井藤之前幫她整理的作文,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又亂成一團。
上次吃飯時候唐姐說的并不無道理,如果真相還躲在布後面,總該找機會揭開的。
班裡又在傳閱從老師辦公室偷來的試卷,談論下課請對方去小賣部吃什麼東西,李老師伴随着上課鈴聲進來。
“這次期末考試是四市統考,希望大家都重視起來。咳咳,給大家搞個小獎勵吧,這次期末考試班級第一名,可以不用做寒假作業,前十名的九位,寒假作業減少一半,省得你們老想着去辦公室偷試卷。”
原來老師什麼都看到了,隻是沒說。
“這算什麼?”有個男同學叫起來,“第一肯定是白郁非啊,這獎勵真的很小啊。”
經過一學期的相處,李老師平時也比較平易近人,同學們都能跟他開玩笑。
“就算白郁非可以不做作業,但她自己還是會做的,你們現在知道人家為什麼能次次第一了嗎?”李老師還是想借這件事教育一下大家,“所以啊,不要把作業當成任務,不然隻會有寫不完的作業,你們以為偷試卷就可以少做作業?喏,主任那邊又在印新的了哦。”
班裡瞬間哀嚎一片,懂事的已經開始讓之前被請客的還錢了。
白郁非還盯着許井藤的作文答題紙發呆,沒注意李老師講了什麼,直到前桌傳來一張紙條。
「李老師說你不用做寒假作業,所以你如果有空的話……有關作業上的問題,我們能一起去圖書館嗎?得空我請你吃燒烤。」-周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