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女生……朋友。”
李宸喬在女生和朋友之間停頓了一秒,陳子君察覺到他瞬間異樣的神情。
“是喜歡的女生吧。”陳子君難掩語氣中的落寞,而李宸喬絲毫沒察覺到,還在想自己怎麼跟她解釋比較好。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李宸喬的确不知道還能不能算喜歡,其實那份感情在他心裡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就像一層薄薄的紙,在水裡淘了幾遍,不敢再扯出來。
也許朋友,更适合形容這段關系。
“好,我可以幫你做。”
“謝謝啦!”李宸喬拍了一張紅票子在桌上,“這就當訂金吧,不知道夠不夠,不夠你說。”
“夠了,直接買我一條都綽綽有餘了。”但陳子君還是認真地把錢收好,“你大概什麼時間要?”
“什麼叫綽綽有餘?你定的價格和我想給的可不一樣,不隻是成本和時間問題,你的創意最值錢。”李宸喬拍着胸脯跟她保證,像生怕她不願意做似的。
哪怕隻是男生一貫的花言巧語,可陳子君聽到後,心裡依然一顫。
所有人都因為她做的首飾漂亮誇她手巧,看她賣得便宜誇她人好,第一次有人說她的創意最值錢。
第一次因為過程而非結果獲得肯定。
“着急嗎?你什麼時間要?”陳子君已經打算好好做這條項鍊,就算她剛剛還在為收禮物的是女生而低落。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
“不着急,高中畢業之前吧。”
“……時間這麼寬松?”陳子君笑了。
“我就是怕最後自己做不出來,才這麼早就開始弄的,不過你的确不用着急,慢慢來吧,我相信你。”
“她……”陳子君猶豫片刻,“是我們學校的嗎?還是别的學校的?你是不是還得預留時間送過去?”
“對哦。”李宸喬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她不在我們本市了,後面在哪個學校,我還得問問白郁非。”
又是白郁非。
陳子君再次覺得白郁非是他們所有人的中心。
“你說她不在,那她之前在本市?”
“嗯,她走的時候,我也沒送什麼特别有心意的禮物,所以等高中畢業,就當畢業禮物吧。”
陳子君點點頭,說一定幫他圓滿。
中午放學後,同學們陸續離開班級,隻剩下還在謄抄筆記的白郁非,和等她抄完的林厘然。
林厘然很喜歡看白郁非專注認真的模樣,她像是把一切都隔絕在外,她的世界總有這樣隻剩下她自己的時刻。而林厘然,總有這樣靜靜陪在她身邊的時刻。
“好了。”白郁非合上筆記,“久等咯。”
“沒事,我舅媽熱菜也要一會兒。放學後店裡還有學生來買東西,我們遲點過去也好。”
等他們二人走進小賣部,果然林舅媽還在熱菜,已經熱好的菜她鋪了半張桌子。
白郁非笑着和林舅媽無聲地打招呼,林舅舅今天提前卸貨,擦着汗進來。
“小非和小厘來啦?快坐!”林舅舅到一旁的小衛生間裡洗毛巾,讓他們先坐。
白郁非和林舅舅問完好,并沒有坐,到小廚房裡幫林舅媽端菜,于是林厘然也跟進去打下手。
“今天早上跟我說舅媽帶了點菜,我尋思可能多一兩個菜吧,怎麼這麼多?”林厘然幫着處理廚房的垃圾,順便想把衛生間的垃圾也倒了,走到正在擰毛巾的舅舅身邊。
“打算讓小非同學一起來吃,所以她就多準備了點,不知道人家愛吃什麼,所以能想到的家常菜都試着做。”林舅舅笑着說,把毛巾挂好。
“這也是我想問的,你們怎麼突然想叫她來吃飯?”
“一個月前她過生日,不是聽你說她去鄰市了嗎?我們一直想給她補一次呢。”
林厘然恍然大悟,今天又是二十一号了。
他想到白郁非生日前問過他能不能邀請林舅舅和林舅媽一起來吃飯,但他替他們拒絕了。
年底的小賣部要清算要清貨,很忙,而且舅媽是聾啞人,多少會有點不自在。
原來已經過去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