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二樓,喬姨看果真隻有白郁非一人上來,抱怨幾句李宸喬老是這麼愛玩,重重地歎了幾口氣。
出于這件事算是自己請李宸喬幫忙的心态,白郁非沒忍住替他解釋了兩句:“其實李宸喬還是挺義氣的,所以朋友多,經常出去玩。”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瞬間安靜下來,朝白郁非看去。
都沒想到她會突然搭腔,尤其是喬姨,她一直以為白郁非很讨厭李宸喬,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意識到大家的停滞,白郁非笑笑:“因為我剛剛跟他一起下去的嘛,看到他朋友已經來找他了,所以順便說說,沒别的意思。”
“我還以為小非終于不讨厭小宸了呢。”喬姨湊過來。
“沒有,之前也沒有的,大家都是同學,不管發生過什麼,都是過去式了。”白郁非連忙解釋道,畢竟李宸喬是喬姨的兒子,她不希望喬姨對自己有誤解。
一旁的林厘然看着白郁非,再結合剛剛吃飯時注意到他們疑似在互相發消息的事,還是覺得怪怪的。
下午店裡重新進入營業狀态,林厘然有些心不在焉,趁着中間休息的時間,他和白郁非一起整理道具,蹲在地上開口問:“你和李宸喬,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
上次去唱KTV,林厘然也大概猜到白郁非和李宸喬在樓下見過一面,也許也說過什麼。
明明知道白郁非不可能對李宸喬有什麼别的情感,可林厘然還是忍不住問了,像在吃一種沒名的醋。
“啊?”白郁非正在卷背景布,停下手裡的動作。
“我随便問問的,沒事,不用回答我了。”林厘然有點讨厭自己這個樣子,他不想再給白郁非帶來更多的困擾,從而陷入無盡的糾結中。
一開始,高中開學的那天,在公交車上發現熟悉的身影,他感歎命運的巧合。一開始,他隻是想和白郁非做朋友。
說了太多、回憶太多的第一次,慢慢地,他變得貪心起來,才變成現在這樣。
他甚至不敢看白郁非的眼睛。
白郁非默默地看着他,她以為曾經很多次都已經和林厘然說清楚了,可現在發現,也許兩人都還沒找到那個合适的支點,這份關系的天秤兩端重量永遠在不停地變化,所以支點也需要不停地變化。
“林厘然,你有想去的大學嗎?或者城市?”在回答上一個問題之前,白郁非先問了他這個問題。
“我?應該是北京吧。”林厘然愣了一下,還是回答了。
“我和李宸喬最近聯系多,是因為一些朋友,但也因為是朋友的秘密,在事情搞清楚之前,我暫時誰都不能再多說。”白郁非耐心地解釋着,語氣溫柔平和,像在給一隻受了驚的小狗呼噜毛。
“哦,哦,好,我知道了。”林厘然松了口氣,不是因為得到了答案,而是因為白郁非沒有介意。
“林厘然。”白郁非卷好所有的背景布,沒有站起來,看着還在忙活的林厘然,認真地叫了他的名字。
“怎麼了?我快弄好了。”剛剛走神,幹活的進度落下白郁非一大截,林厘然邊說邊加快手上的動作。
“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答案,或許不需要我告訴你,等我們都上了大學,等有了時間和空間的隔離,這個答案會自動地、慢慢顯示出來。”
現在說的一切,或許都無法作數。那麼,我們都不要非要找到那個支點了。
林厘然低着頭,他糾結這麼長時間的事,白郁非總能輕易地給到解決方案,給到緩和的方式。他思考幾秒後,擡頭對着白郁非的眼睛笑起來:“嗯。”
下午店裡比較忙,一直到下傍晚才終于能歇下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喬姨穿上大衣戴上圍巾,打算買點鹵菜,就着中午的剩菜再請大家吃一次晚飯。
大家其實中間還休息了幾次,但喬姨一直連軸轉,她這陣子格外亢奮,打了雞血似的。
“喬姨,你在店裡熱菜吧,也忙活一下午了,我和白郁非出去買菜,怎麼樣?”
白郁非沒想到唐姐會突然提到她,和唐姐對視一眼,心裡了然。
“也行,那小唐你過來一下,我拿錢給你。”
跟着大家忙碌了一下午的周漩坐在客人等待區,沉默地扣着手指。
外面風大而陰濕,白郁非裹緊自己的羽絨服,把毛線帽往下拉了拉。
“唐姐,你找我一起出來,是有話要說吧?”白郁非見唐姐一直沒說話,主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