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回答是,下一刻,是不是就要被面前的男人撕碎?
面容英俊卻胡子拉碴的金發男人,将精緻貴氣和不修邊幅毫無違和地融為一體,高貴優雅中又暗藏着野蠻危險,原本不羁的淡茶色眼瞳,此時蓄滿了冰冷的殺意,仿佛是笃定了面前的雲舟就是他要找的雲洛羽。
在天界待了兩千多年,東方人的雅緻内斂看習慣了,難得如此近距離看到不同風光、集合了中西方特色的俊美男子。
雲舟有些好奇,面前的金發男子,若是将臉上的胡子刮了,會有如何的俊美?
隻是,他身上濃濃的不健康的煙味兒,讓她聞着不是很喜歡。
臭男人,臭男人,這就是臭男人的其中一種“臭”吧……
她的走神讓陸珏皺了眉頭,有些不悅。
下颌被人突然捏住,她不得不拉回有些遊離的神思,不解地看着面前俊美得像是西方神話裡天神一樣的人。
“你在想什麼,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是想你了,雲舟暗自腹诽。
哎,演戲,誰不會?
“我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親近,有些……”雲舟垂眸,臉上有些绯紅之色,聲音也有些羞怯,“害羞。”
“……”
這說的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淺淺淡淡的紅暈,襯得面前冰雪般的人似不那般冰冷了,倒有了些人間的……煙火氣,讓人有了勇氣去親近,去近距離仰望。
陸珏才反應過來,似乎,面前之人從古代來,她又是女子出身,定是很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自己這般,好像對她來說确實是逾矩了。
本來如此的動作他沒有任何想法,卻是被雲舟一提醒,他就覺得手裡捏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立馬尴尬地将手放開。
放在雲舟腰身上的手也在将人扶起來後,收了回來。
他有禮地退後半步。
瞧着陸珏的動作,雲舟暗自挑眉,看來也不是什麼登徒子。
隻是,似乎這人在某些方面有些遲鈍,但具體怎麼個遲鈍法,她又一時間說不出來。
雲舟擡頭,繼續神色無限哀婉地看着陸珏道:“陸部長為何一直追問我關于什麼‘淨塵仙君’‘雲洛羽’的事,是因為我姓雲嗎?”
陸珏似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幹咳了一聲,聲音變得溫和了許多:“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還是因為我和你口中的雲洛羽長得很像?”
“不知道。”
除非找到一個天庭裡同樣被裁員,又和雲洛羽認識的神明當面指認,不然,就天庭傳下來的那破畫像,他就是把整個華夏的人拉過來,怕都找不出一個相像的來。
誰知道,這天庭的技術條件怎麼這麼落後呢?連真人照片都沒有?
不然,他如何又會找得這麼艱辛?
無頭蒼蠅似的找了這幾年找得幾乎快魔怔了,搞得他但凡看到個姓雲的,他都懷疑和雲洛羽有什麼關系。
“那他也是女子?”
“不确定。”陸珏的視線緊緊地鎖在雲舟臉上,不放過她絲毫的表情變化,“不排除他跟你一樣也可能是女扮男裝。”
當看到這世間還有能隐藏性别的神物之後,他覺得萬事都有可能,莫說雲洛羽可以是一個女人……如今就是個妖魔鬼怪他都不奇怪了。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畢竟萬一真有可能呢?
卻是面前帶着古典韻味的女子,表情茫然又無辜,就似冰天雪地裡獨自開放的白色蓮花,高冷美麗得一塵不染,讓人不忍心生出任何亵渎之意。
哎,陸珏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這還怎麼問?
總不能把她拉到審訊室裡去問話?
長得這麼好看出塵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殺神似的男人?
絕對不可能,怎麼看都不可能的!
還是不要去為難人家一個柔弱的美麗仙子吧……
再為難他覺得他不是個東西了。
“所以,陸部長就因為懷疑我是你說的什麼‘雲洛羽’,就這般對待我嗎?”
眼前之人突然流下的眼淚,讓陸珏怔住了。
完球了,把人給整哭了。
這尼瑪是男人該幹的事嗎?
“這個世界,它果然很勢力,很冷漠。就因為我沒有背景,法力低微,隻是被天界裁員的一個小小的端茶女,如今又跌落人間,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陸部長就覺得我人微言輕,可以如此對待我?”
“哎,你别哭啊,我沒有要欺負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