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宴宇不僅僅是楊家最年輕的家主,還是建國以來他們所知曉的異人中最有天賦的存在之一。
楊家好不容易精心培養出來的絕世天才,就舍得這麼讓他來他們中心打工?哦不,應聘……若說陸珏是因為有他的特殊使命在身沒辦法,那楊宴宇呢?總不可能說他們堂堂楊家還有需要他們政府特殊照顧的地方吧?
他的突然到來,讓中心着實有些措手不及。
沒人猜得透,楊家到底在想什麼。
楊宴宇的到來,自然也引起了陸珏他們的注意。
此時,坐在中心為他們騰出來的臨時辦公室,正在研究讨論零族應對之策的陸珏他們停下了手頭的事務,一個個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面色嚴肅地看着樓下正發生的一切。
當看到身世顯赫的楊家家主站在正大門向着北邊的方向鄭重地行禮後,穿着白大褂的杜航一手揣兜,一手習慣性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話語裡别有意味:“你們猜猜,這位從未出現在公衆視野的楊家年輕家主,為何來中心應聘?剛才他是在向誰行禮?”
靠在牆邊吳玉玲,看着進入大樓的一衆人,聳聳肩,撇嘴回道:“這些大家族的人在想啥誰能猜得到?可能無聊了呗。”
杜航卻不以為然,眼裡精光一閃,視線轉移到坐落在辦公大樓北邊的接待酒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能驚動楊家的家主親自前來,甚至為了接近他,還甘願為我們中心效力,我現在很好奇,那人是誰?”
聽着他如此說,一旁的陳天應好奇地湊近他身邊,問道:“你都查不出來,酒店到底住了哪個厲害的大佬?”
杜航無奈搖頭:“我現在跟你一樣,也完全是個一無所知的小白。”
他将這段時日入住的人早就一一調查了背景,除了那個叫雲舟的人跟石頭縫裡蹦出來似的什麼線索都查不到,其他的,他看了一天一夜,什麼特殊的地方都沒看出來。
如今,他隻能猜測,楊家家主的到來,要麼是跟這神秘的雲舟有關,要麼,是跟那位隐藏得很深的大佬有關。
若是跟這個叫雲舟的有關,那又是為什麼?
聽老大說,他并不是他要找的淨塵仙君,而隻是像周老那樣的天界普通小仙?
或者,為了他手裡的龍須草?也不至于,雖說那龍須草确實挺有意思的,但也不至于驚動堂堂的楊家家主?
為情?更離譜!不說他是男子,人在天庭端茶的時候,他楊宴宇連個受精卵都不是,哪來的情啊愛的?
杜航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怪異地看了眼吊兒郎當攤在辦公椅上,兩條大長腿毫無形象地擱在桌子上的老大,眼裡閃過一抹邪惡的笑意,偷偷湊近陳天應道:“或許是老大的情敵呢。”
情敵?
哦……長得跟天仙似的,就算是個男的,和老大也挺登對的。
陳天應隻花了一秒的時間就反應過來了,眼裡晶晶亮,随即滿眼八卦地轉頭看向躺在椅子上抽煙休息的陸珏,戲谑道:“老大,情敵當前,你都不緊張下?”
正專心抽煙的人被他這不着調的話整得直接嗆住了,他轉頭惡狠狠地瞪着他,斥責道:“你小子欠揍是不?說什麼有的沒的?什麼情敵?我緊張什麼?”
陳天應卻是不依不饒調笑道:“還不承認,你今天在訓練館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霸道總裁範兒十足,不僅當場壁咚人家,還強塞給人家四瓶靈液,你倆的關系,今天下午就在中心都傳開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他正兒八經、正正經經……為公!怎麼就能傳成這樣了?陸珏沒好氣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筆就砸過去,罵道,“是不是就是你小子在這裡造我謠?!一天天吃飽了沒事兒做!”
陳天應機敏地躲過他的“攻擊”,無辜道:“哎哎我的老大哎,你這個還真不能怪我,無風不起浪,那麼多隻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呢,還不是怪你自己動作太過暧昧了?”
陸珏皺眉,片刻之後,才狐疑地看着他,問道:“真有這麼……”
暧昧?
當然,這兩個字他說不出來。
陳天應不嫌事兒大,繼續打趣道:“那不然呢?沒關系你壁咚人家?沒關系你強塞給人家四瓶靈液?四瓶靈液啊?”
陳天應伸出四根手指頭又在他面前強調了一遍:“老大你開玩笑呢,我當時聽着都覺得你倆之間有點什麼,誰會随便給一個陌生人四瓶靈液?這相當于中心普通員工一年的薪水了。”
“……那是因為我冤枉人家了,給的補償。”陸珏做着最後的掙紮,試圖以蒼白的理由掩飾過去。
如此蹩腳的理由!
陳天應白了他一眼,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平時罵我們冤枉我們的事還少做了?怎麼沒見着給我們那麼一丁點的補償?我們當中時間最長的趙哥,好歹跟了你十幾年了吧。”
“……你們有工資,有國家養着,能跟人家比?你個白眼狼崽子,我平時對你們的照顧還少了?就差把你們一個個捧在手上了,”陸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半裝佯怒地起身往辦公室外面走去,遠離這些無聊的八卦绯聞,“老子愛幹啥幹啥,要你們管!我就看她順眼,改明兒遇見她了我還要給她兩瓶。”
“……”這次改陳天應無語了,看着陸珏離去的背影,納悶道,“老大,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他是男人耶,可别吓我們。”
外面傳來陸珏不屑的冷笑聲:“男人又怎麼樣?要真喜歡上了我還真就娶回家了。”
聽到這話的人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臉色有些不好的吳玉玲。
完球了,吳姐今晚肯定睡不着覺了。
室内的氛圍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陳天應幹笑一聲,轉身,朝站在窗子前的一衆圍觀的隊友攤攤手,無語道:“看吧,老大他被戳穿了就氣急敗壞了。”
站在窗邊的吳玉玲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怨怪道:“看你胡亂八卦,把隊長氣走了。”
“冤枉啊吳姐,我就是想逗逗老大,他平日裡對美女跟個絕緣體似的,我怕他……”
是個彎的,這句話陳天應不敢說,怕刺激到吳玉玲。
結果今天玩笑話一試……好像這隊長還真的有彎的迹象……吳姐看來徹底沒戲了。
陳天應在心裡默默為吳玉玲點了一根蠟。
不過,這樣想來她會不會好受一點,不是隊長不喜歡她,而是……她壓根就不在隊長考慮的範圍内。
感受到一屋子人憐憫同情的注視,吳玉玲美目一橫,一一瞪回去,兇道:“看什麼看!”
說完,她便氣呼呼地走了。
留下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隊長都走了,還加什麼班,大家要不散了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去歇息了。”杜航一邊将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工位,就往外走去了。
“哎等等我,我跟你一起,”陳天應趕緊跟上他,一把攬住他的肩膀,神秘道,“這楊家的家主還真吊起了我的胃口,咱們明天一起去打聽打聽如何?萬一真是咱們老大的情敵怎麼辦?”
杜航斜眼看了他一眼:“無聊。”
嘴上說着無聊的人,眼裡卻是掩不住的濃厚興趣。
*
當雲舟和何偉早上來研究中心人事部報道時,面對他們的就是一路驚豔的注目禮和暧昧的笑容。
這注目禮就算了,這暧昧的笑容是個什麼意思?看得何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然後,他就聽到有人悄悄在旁邊讨論:“看到沒有,這就是陸部長的人,長得可真是清新脫俗,甩那些電視上的大明星好幾條街,怪不得陸部長會好這口呢,瞧着他倆還挺登對的。”
“天,确實長得跟仙人似的,怪不得陸部長這麼快就淪陷了,是我有那本事,我也收了。”
“是我我也喜歡,又美又俊,誰管他男的女的。”
這都在說些什麼鬼話?
“……”聽清楚了他們在讨論什麼的何偉感覺被雷劈了一樣,想起昨天自己不小心看到的場景,一臉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雲舟,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仙君,您真的……”
旁人在讨論什麼雲舟自然聽清楚了,但她絲毫未在意,臉色淡定從容地回道:“沒有的事兒,他隻是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來找我對質的。”
何偉了然道:“哦,原來如此。”
這個什麼陸部長真是的,仗着官威想幹哈就幹哈,絲毫不顧及仙君的名聲,真是過分。
看來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人事部的辦公室在18層,此時,正大門的六個電梯口全是等電梯的人,雲舟和何偉找了人稍微少些的地方站好,迎着一衆的注目禮,耐心地等待着。
隻是,當電梯門開的時候……兩人正要步入的步子頓住了。
連一旁同時等電梯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好巧不巧……不,簡直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