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幾縷金色長發,飛揚在充滿血腥氣味的夜風中,像絲滑的金色綢緞,披着微涼的月色,有一種神秘的疏離感。
這人印象中被紅色發帶紮住的齊肩短發,何時變得這麼長了?
附身在羅真真身上的雲舟詫異地轉頭看去,卻是隻能看到身後之人強有力的臂膀。
“老趙。”
“在。”
“幫忙照顧下她。”
趙永勝立馬收了“金光羅漢陣”,走上前去将雲舟扶住,看着他道:“放心,交給我吧。”
這時候,發現了異樣的零族首領也停下了腳步,隔着約莫十米遠的距離打量着向着他而來的陸珏,問道:“閣下,又是何人?”
頭發被一根紅色頭繩簡單綁住長及腰臀的金發男子這時才似發現了他的存在一般,擡起眼皮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勾唇,咧嘴笑得瘋狂又嗜血:“既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别走了!”
說完,衆人就見着藍光一閃,似發生了什麼,又似什麼都沒發生。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零族首領收了收手裡的鐵球錘,準備迎戰,卻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伸手不可思議地摸向脖子去,直到脖子突然汩汩流出大量鮮血,他才不可思議地低頭,想看看自己脖子到底怎麼了,然後,隻是這一低頭的動作,他的頭顱便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咚咚咚”地滾落了下來,暴突的眼球裡,滿是死不瞑目的震驚。
陸珏像是沒看見他似的,徑直向前走去,經過那顆頭顱時,黑色的馬丁靴像是踩在易碎的西瓜上一般,輕易将之踩碎,頓時,滿地腦漿崩裂。
他這是……别人沒看清楚,附身在羅真真身上的雲舟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适才是一把如彎月的武器,以着凡人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朝着那零族的頭領飛去,直接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取了他的頭顱,隻是瞬間的事,包括遠處的那些隐藏在暗處的大部分零族人,都被斬下了頭顱。
看着身旁突然頭身分離的同伴,一衆僥幸存活下來的零族人終是變了臉色,面色驚恐地看向那像是殺神一般,隻是一擡手便是輕易取了他們大部分同伴性命的金發男子。
突兀的哨聲在夜空裡響起,像是一種暗号,或是一種命令,待聽到這聲低沉的哨聲後,剩下的零族人,立即離開,幾個呼吸間便是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裡。
收回了羅刹雙刃的陸珏擡眼看向遠處的山脈,仿佛透過漆黑的夜看着那裡站着的什麼人一般,冰冷的聲音警告道:“舍魔村是我夜摩族的地盤,再敢來鬧事,我夜摩族定掘地三尺,奉陪到底!”
看着那如天神一般降臨,眨眼間便将強大的零族人驅逐的人,舍魔村的一衆年輕人眼神裡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崇拜,怪不得老一輩的舍魔村人都對夜摩族死心塌地地忠誠,原來,他們像今天一樣見識過夜摩族的王到底有多厲害,在他的帶領下,夜摩族肯定能護住他們舍魔村的周全,不讓周圍的妖魔鬼怪染指他們的平靜生活。
原來這就是他們歸附夜摩族的意義,原來是夜摩族的存在,讓山裡的那些妖物們有所顧忌,不敢随便出山來害他們的性命,他們舍魔村才能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深山坳裡存活千年。
經過今晚的事,他們突然就明白了,原來,他們在這裡能平靜生活,全是因為夜摩族的庇蔭。
“感謝王救了我們。”
有老人帶頭,一衆人紛紛向陸珏的方向敬禮表達感激之情。
在一衆的感謝聲中,突然響起趙永勝的聲音:“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
附身在羅真真身上的雲舟将視線從遠處收回,神色複雜地看着陸珏手裡拿着的修長武器,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慢慢浮現在腦海,她不禁怔聲問道:“你們隊長的武器,叫什麼?”
趙永勝皺眉打量了她一眼,回答道:“羅刹雙刃,你見過?”
雲舟沉默了片刻才道:“我……隻是好奇,這看着似乎是上古便存在的神器,威力巨大。”
說完,她擡頭神色複雜地看着向他們而來的陸珏。
羅刹雙刃她沒記錯的話,是那人的武器,難不成他死後,他的武器便傳到了陸珏手上?似乎這樣推測也是合理的。
趙永勝聽後,心中了然:“前輩眼力非凡,隊長的武器确實非凡物,這既是每一代夜摩族族長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們用來制敵的武器。”
“原來如此。”
雲舟收回視線,神色依舊難掩複雜,腦海裡,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從塵封了千年的記憶塵埃裡走出來。
那人,也似這般,一頭金色的長發在風中不羁地飛揚,充滿了張揚的野性和侵略性。那時的他,狂妄地想将整個中原都視為他的囊中之物,野蠻又暴力。
時間太久,她隻記得他與她說的一句話是:“我見過你,我在找你。”
她至今未能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也沒有那個心思和精力去探究吧,如今再記起來,倒是愈見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