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的在對決之前,見過嗎?
正沉浸在依稀記憶裡的,不知何時,面前的地上出現了一雙有些髒污的粗齒馬丁靴,雲舟錯愕擡頭,便見着長發的陸珏,正以着同樣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
亘古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沖破塵封的大門,湧入空空蕩蕩的腦海。
直到陳天應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隊長,你怎麼這時候才來?你知道我們剛才撐得好苦嗎?你要是再晚來一點,就隻有給我們收屍了。”
陸珏收回落在雲舟身上的視線,順勢将手中武器收回儲物戒,這才變換了神色,沒好氣地看了陳天應一眼:“你小子平常訓練多努力點,至于這樣嗎?”
“啥呀?”陳天應委屈地看着他,“你就是再讓我不吃不喝訓練十年,我也不過是五階巅峰,遇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我也無能為力啊。”
“還貧嘴!”
陸珏作勢要打人,陳天應趕緊求饒道:“哎哎我錯了我錯了隊長,你可别真動手,我這身子骨可經不住你幾下,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陰山裡面遇到啥了?不光耽擱了這麼久?怎麼還把你血脈力量都激出來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趙永勝他們紛紛反應過來,不解地看着陸珏道:“對啊,隊長,你在山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嗎?”
“沒什麼。”
陸珏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幹咳了一聲,随即轉移話題,看着不遠處的宋村長,吩咐道:“老宋,你把大家夥都安置下吧,這麼晚了,該回去休息了,放心,短時間内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搗亂了。”
說完,他轉身看了眼身後宋村長如今已是一片廢墟的家,想了想道:“至于大家夥兒今日的損失,明兒休息好了,你和大家仔細清點一下,所有損失都由我們夜摩族負責。”
一聽到陸珏這般說,宋村長原本晦暗的臉色立馬變得明亮起來,高興地看着他道:“謝謝夜王殿下!真是太感謝您了。您放心,我老宋一定把這事兒辦好,将每家清點的損失核實好再送去,我們絕對不會多占您一點的便宜。”
“那行吧,你就去忙吧。”
陸珏卻是不想他的一番好意惹得一衆村民感動連連,有老人忍不住流淚感激地跪在地上:“謝謝我的王,您的恩情我們定牢記于心。”
見此,陸珏立馬上前将幾個老人扶起來,說道:“老人家快起來,不必客氣,今時不同往日,保護你們是我們夜摩族的職責,我們兩族世世代代相互依存,早已不分彼此,記得以後遇到任何困難,直接去找我們就行了,我們夜摩族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你們置之不理的。”
“王,您放心,隻要我們還在,我們就不會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們再對你們不敬。”
對于年輕人的想法,陸珏倒是一點不在意:“無妨,年輕人他們有自己的判斷和價值觀,我們不會與他們計較的,放心。”
一衆人與陸珏叙了好久的感激之情,才在宋村長的再三催促下離去。
待村民們都散得差不多了,陸珏才轉頭看向杜航他們,說道:“今晚我們就地紮營,我在外面守夜,你們剛才辛苦了,都休息一下吧,明兒一早就啟程回去。”
“好的隊長。”
得令,他立即拉着陳天應帶着衆人去紮營去了,留下陸珏和雲舟兩人面面相觑。
“你……為何不回去?她受傷了,你附在她身上的話,也能感受到傷處的疼痛吧?”
這受傷了,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我現在離開的話真真會被痛醒,本是我與她造成的,我必須負責,待這傷好些了我再離開吧。”
雖然趙永勝将她的皮肉傷治好了,但是内傷和骨折的傷,還需慢慢養,這傷痛自然也不會馬上就消失。
陸珏看了眼雲舟嘴角挂着的尚未幹涸的血迹,猶豫了片刻,終是拿出一張絲綿的白色帕子遞到她面前:“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老趙,他在治療方面是一把好手。”
“多謝。”雲舟接過陸珏遞來的帕子,看了眼上面繡着的血色蓮花,暗自鎖了眉頭,待将嘴角的血迹擦幹淨後,她看了看手上已是被血染髒的帕子,歉意道,“待回去後我洗幹淨了再還給陸隊吧。”
陸珏看了眼她手上的帕子,點了點頭道:“好。”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衆人均是震驚得睜大了眼睛,良久後,陳天應才萬分複雜地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吳玉玲,然後偷偷拉了拉杜航的袖子,悄悄道:“喂,剛沒看錯吧,老大把他媽給他繡的帕子給‘真真’了?”
正在忙着紮帳篷的杜航扶了扶閃着精光的眼鏡,涼涼道:“是的,你沒看錯,吃醋了?”
“吃你個頭!”陳天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提醒道,“你看吳姐。”
杜航轉頭看了眼臉色難看的吳玉玲,無奈搖了搖頭。
這隊長,到底是怎麼想得?怎麼他們現在都有些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