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花廳一行人就看見李熙垣抱着陳妙婷溫柔的哄,身邊小姑娘嘀咕一句:“又來了。”周圍人也都一副見怪不怪模樣。
梵音好奇的問:“你很讨厭她?”
這話說的,剛才發笑的那群人誰不讨厭?不過這裡是陳侯府,話不能那麼直接,她委婉的道:“隻是玩不到一塊,她太愛哭了。”然後陳妙婷一哭,陳世源和李熙垣就會跳出來,指責别人欺負她。
久而久之大家都躲着陳妙婷走,陳妙婷身邊是圍着幾個會奉承人的不假,但她更喜歡跟陳世源與李熙垣待在一塊,所以真心朋友沒幾個,誰也不會頂着壓力出來維護她
随便聽了幾句梵音便不感興趣了,被拉着路過陳妙婷與李熙垣時目不斜視,隻是鼻尖輕嗅,似乎聞到了什麼特殊的味道。她目光下移,正好撞見陳妙婷蜷進袖子的手指,兩人視線交錯而過。
‘香不錯。’梵音無聲對陳妙婷說了一句,陳妙婷瞳孔一縮迅速靠在李熙垣懷裡,動作太過突然還不小心踩了李熙垣一腳。
梵音收回視線,跟在一群小姑娘身後離開。
小姑娘們自小金尊玉貴長大,對梵音前十來年的生活十分好奇,梵音撿着記憶裡的說了。其實若沒有原主被認回侯府這一出,可能原主一輩子也不會喊苦,因為周圍人祖祖輩輩都是差不多的日子,村裡的姑娘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原主是在贠李氏的娘家長大的,贠李氏小時被賣進侯府做丫頭,長大後嫁給了侯府一個廚子,生下陳妙婷後被選為小姐奶娘。本來夫妻兩個相互扶持日子也能過,誰知廚子突發惡疾而亡,留下孤兒寡母。
贠李氏日日看着侯府的富貴,看着原主襁褓裡便金玉加身,便動了惡念。先借口孩子無人照看,把陳妙婷帶在身邊,時不時把本該屬于原主的衣服換給親生女兒穿,故意不給陳妙婷吃太多奶。
漸漸的兩個孩子體型相近,等孩子長牙能吃輔食了,原主身邊也隻剩下贠李氏一個奶娘。表面上贠李氏照顧的很是精心,處處親力親為,其他丫鬟少有能插手的時候。
贠李氏一開始隻是試探着把原主帶回家,把陳妙婷放在原主的搖籃裡。果然那些小丫鬟沒發現,于是贠李氏又大着膽子把陳妙婷帶到侯夫人面前,侯夫人也沒發現什麼不妥。
那時候陳侯剛納了一個不安分的小妾,侯夫人正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注意“女兒”的變化。贠李氏就這樣瞞天過海。
換了孩子十來天侯府上下似乎都沒察覺不妥,贠李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刻找人把原主送回娘家,對外稱陳秀兒是贠李氏兄長外面的私生女。
原主不知道曾經的“家人”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隻是她不想去問了,所有跟贠李氏相關的人,她都不想再有任何關系,所以她生前死後都不再提起那家人。
收回思緒,梵音問:“你們剛才嘲笑陳妙婷不怕四皇子生氣?”
小姑娘撇嘴:“原來是怕的,最近不怕了。”她湊近了小聲說:“他被陳妙婷迷花了眼,好些日子沒去上朝了,天天跟陳妙婷膩在一塊。”原本她爹娘經常教訓她對四皇子恭敬些,别出門得罪人,最近也不說了。
“皇家最忌諱情種,陳侯府犯忌諱了。”小姑娘還提醒一句,“你能嫁人就趕緊嫁出來吧。”
看看周圍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從他們口中得知,原本李熙垣不是這種耽于情愛的性子,要不然慶雲帝不會那般看重他。李熙垣為人雖有瑕疵,但政治能力毋庸置疑,極得慶雲帝看重。
而這樣一個人竟在女色上犯糊塗。李熙垣最近是沒上朝,可上朝的大臣都知道四皇子已經失了聖心,地位不穩了。也不是沒有李熙垣一派的官員規勸,可李熙垣跟中邪了一般,前一天答應的好好的,第二天又去找陳妙婷,将正事抛在腦後。
李熙垣被旁人吹捧的失了自知之明,覺得他在朝堂無可替代,除了他慶雲帝哪裡還有更有能力、更适合皇位的兒子?殊不知慶雲帝可不是個沒決斷的,看看這些權貴子女的态度就知道了,隻有李熙垣還陷在溫柔鄉出不來。
0021聽這不對:【宿主,李熙垣身上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你剛才跟陳妙婷說什麼呢,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她怎麼吓成那個樣子?】
梵音一心二用,一邊聽小姑娘們聊天一邊回答0021的問題:【是陳妙婷身上有問題。】她手指輕輕撚了撚手腕上的小竹枝,回憶那兩人的相處笑了一聲:【陳妙婷香囊裡有一種花,那花香聞多了會讓人上瘾。讓人對她言聽計從不至于,但離開她便會燥郁難安,又找不到原因,隻有待在她身邊才會舒服些。】
那種花用的少的話或許無人察覺,可若是貪心不足想要掌控人心,那麼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皇家人也不是傻子,恐怕這時候慶雲帝已經在調查陳妙婷了,隻是暫時未曾打草驚蛇。
梵音要是沒聞錯,早上陳妙婷定然用那花泡過澡,才會熏染上一身香氣。
【……李熙垣,廢了。】
手腕出的小竹枝點了點,梵音對她搖頭:【陳侯與侯夫人不曾受影響,那花香要起作用,必須先讓人吃下足量的花瓣為引。雖不知陳妙婷手中的花從哪裡得來,但數量有限,她不會舍得用在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