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徹看着我兇神惡煞的樣子,忍了一秒,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好怕啊~”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飛速打了幾個字,然後把手機一丢,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往後一靠。車墊的回彈颠了我倆一下,還好我眼疾手快地撐住了他的肩膀,不然直接阿瓦達啃鴉頭,非得在他腦門上留下個牙印。
……瓜兮兮的,我瞪了他一眼,他倒是一臉不以為意,手順着西裝從上至下滑動,騷包地展示了一下,沖我攤開手。
“比起逼供,直接搜證不是更有效?”
秦徹側着臉,引誘地看着我,像在鼓勵,又像在挑釁。
“——自己找找看?”
他都這麼大方了,我也沒必要客氣。但我沒順着他故意放水的動作,而是上來就揪住了那對不聽話的小耳朵,拎着耳骨摩挲,又揉捏了兩下耳垂。秦徹臉上遊刃有餘的表情立刻消失了,露出了不适應的表情。
他眯着眼睛任由我蹂躏,喉結上下滾動。
“……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找東西,是從這裡找起,你以為我藏的是金箍棒嗎?”
“你不是我的人質嗎?對人質做什麼,都天經地義吧?”
我學着他睜大眼睛,做出無辜的表情,湊近他面前,看見那雙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連呼吸都幾乎停滞了,又在呼吸交纏前拉開了距離,松開折騰他耳朵的手。
“又是逼供,又是搜證……好過分呀,明明一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事,卻非要邀請我對你做點什麼,故意把我說得這麼壞。”
手指沿着紅得可憐兮兮的耳垂,順着脖頸向下遊走,我慢條斯理地搜查着他的脖子,沿着毛衣領口,滑進半節指節,細細繞了一圈。
我的手指滑到了哪裡,哪片皮膚就紅了起來,到了最後他的脖子跟耳朵幾乎全燃燒了起來,就連眼尾也透着豔麗的薄紅。中途指甲“不小心”剮蹭了一下他的喉結,秦徹的眼神頓時變得危險了起來。
見到手底下的胸膛急促地鼓動了一下,我若無其事地點住他的鎖骨。
“不許動,”我對他微笑起來,一字一句地說,“我這個又是逼供【重音】又是搜證【重音】的壞女人,還沒使完壞哦?”
“……”
秦徹忍耐地閉了閉眼,咽回一口氣。距離太近,幾乎能聽見舌尖抵住口腔軟肉的粘滞聲。再度睜開眼時,不動聲色的微笑弧度又重新挂回他的嘴角。
“好,不動,”他做出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能不能容我問問,這次為什麼不講證據,就直接開始折磨人了?”
……感覺這時候如果逗逗他,說,就是想趁他難得心虛,欺負他一下,會被教訓得很慘。
我按捺住想販劍的心思,看着秦徹愈加深沉的眸色,在他虎視眈眈的“編,我看你怎麼編”的注視中,将點住他鎖骨的食指下滑了一寸。
“已經罪證确鑿了,是你有錯在先呀。”
我理直氣壯地探進他的衣領側,不出所料,捏住了一根熟悉的線頭。
太好猜了,還是這麼喜歡把東西藏在這裡。但凡過了夜襲之章的,都知道該在他身上哪裡找東西,何況他還做了手勢提示我,這哪裡是在放水,簡直是開閘洩洪。
而我不順着他的意,第一時間去找的原因是……
抓住那根紅線,輕輕松松地将系在一起的芯核拽了出來,光華頓時點亮了我跟秦徹的小半張臉。我像提着一盞小夜燈一樣,拎着那顆芯核晃了晃,原本被系得亂七八糟的紅線重新被激活,翻身而上,牢牢捆住了芯核。
“秦徹小朋友……”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看着手裡的東西,我還是有點一言難盡地看着他的臉,“你已經是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了,怎麼能去搶小班小朋友的東西呢?”
——這明明是我給悅悅的啊!
我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姑且還算個有點責任感的人。
N109區這麼危險,我當然不可能放着陳姐和悅悅孤娃寡母地留在這裡,就出門跟暗點solo了,萬一我浪過頭了,有沒眼色的狗咬了她們,我找誰索命去。
所以我臨走時給那顆芯核留了個标記,交代悅悅如果遇到危險,就把紅線拉開召喚我回來,我會一個飛雷神踹斷敵人的肋巴骨。
悅悅人雖然小,但做事很有一套,如果真的遇到了緊急情況,敵人反而不容易注意到小孩子的動作。見她點了頭,仔仔細細地把芯核藏在衣兜最裡面,我才放心出門。
結果現在這顆芯核沒能“點擊召喚我回來立即讓對方赤石”,反而落到了秦徹手裡,頓時讓我産生了一種年底無休的社畜加班到淩晨端着冷飯爬了八層樓回家看到叙利亞戰場一樣的窩以為進了歹徒結果是家裡貓狗大戰的崩潰感。
“你到底是把這玩意藏在哪兒的啊,”我撫着額頭無奈地發問,“……我那一刀怎麼就沒把它跟你的衣服一起割碎呢?”
不然也不至于讓我們兩個一起社死。
“當然是跟手機放在一起,”秦徹嘴角向下撇,不滿地皺眉,“我沒搶她的,她主動向惡魔許願,這就是她理應支付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