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想偷懶啦。”

“一開始做新項目，有畏難情緒也正常，當領導的這時候就得支棱起來，把路線規劃出來，讓手下知道該怎麼做，不然光發脾氣有什麼用？隻會顯得自己廢物，還得讓手下陪着一起受窩囊氣。”

“做出初步成果之後，再引導引導，底下的人就會覺得自己好像也能支棱半邊天。”

“思路打開了，也有自信了，事就敢去做了。”

“到時候，我最多再預判一下他們的行動，給後果兜個底，然後躺在家裡下指令就行了，”一縷頭發飄到了嘴裡，我呸地一下吐出來，“反正有你這尊大佛在這唱紅臉，我對他們的态度稍微好點，對比不就體現出來了。”

“這群小傻瓜，還對我感恩戴德呢，其實我才是大魔頭。都老老實實給我打工嗷，誰都别想跑。”

“不過……”

我撐着下巴作出思考狀，“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成了狗領導……這算不算一種屠龍者終成惡龍呢？”

“我看是回歸天性。”他吐槽道。

“但是嘴巴一張，就有人替自己跑前跑後，腦子裡的想法不僅都可以實現，甚至還能實現得更好，推不動就直接用錢砸乙方，手下還捧着我，喊着小刀姐真是英明神武的感覺真的好——爽——啊！”

我滿足地歎了口氣，“沒錯，我就是狗領導！”

“哦……”秦徹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說，“我說呢，難怪不記得什麼時候在暗點養過狗，原來是養的這隻會呲牙的小狗貓。”

這什麼究極貓控，硬造也要造出個小狗貓出來。

“不是這隻大狗嗎？”處理完一件事，我心情也不賴，嬉皮笑臉地向後仰着頭，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夾着嗓子誇他，“這是誰家的大勾勾呀？怎麼長得這～麼漂亮，好帥呀，還給人摸，好乖好聽話喏？”

“牙尖嘴利，”他嘴角的笑都壓不下來，“也隻有你敢拿我尋開心。”

頭發吹幹了，秦徹放下手裡吹風機，把吹幹的發絲往後鋪開，我順勢一靠，樂滋滋地用腦袋蹭了蹭他的頸窩，“怎麼了，隻有乖巧的狗狗才能被小貓咪蹭蹭，難道你不樂意嗎？”

他也剛洗完澡，我倆身上的洗發水還是一個味道，幹幹淨淨，暗點老大聞起來也是香噴噴的。

“我不樂意有用嗎，你會給我拒絕的機會？”

秦徹故作不情願的樣子，被我帶着一臉不樂意？真的不樂意？的表情貼了貼，臉上就笑開了一朵花，根本繃不住一點，笑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還蹭，一身小貓味。”

“诶，不過你說對了，我确實是牙尖嘴利，”說到這個，我突然來興趣了，拉開嘴角給他看嘴裡的牙，自豪地炫耀，“我可是有八顆尖牙噢，從小咬人就可疼了，哈！EVER被我盯上就自認倒黴吧，不被我咬斷脖子，休想好過！”

“……嗯。”

秦徹垂下眼簾，盯住我的牙，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眨了眨眼睛。雖然這人的表情變化向來不大，情緒不怎麼外顯，但跟他相處了這些天，我也算是了解了他的一些微表情，看現在這個樣子，就猜到他大概是感興趣了。

“好奇？”我很大方地張開嘴，撐着嘴角，笑眯眯地示意他，“想摸摸我的牙嗎？可以哦。”

“可以？這麼大方？”

攏着我頭發的手指頓住，碾了碾發絲。

“摸吧摸吧，”我大度地表示，開始滿嘴跑火車，“陪我鍛煉這麼多天，沒什麼辛苦費能給你的，就當是肉償了哈，過期不候。”

“那還真是受寵若驚。”

嘴上還在象征性地詢問，手已經迫不及待地貼住我的臉側，他略微摩挲了一下後，停留在嘴角旁，探入一節指節，開始細細探究起來。

“……”

補兌。

我以為摸個幾下，滿足滿足好奇心就差不多了，結果秦徹像在研究什麼東西一樣，認真地摸了很久右下方的兩顆尖牙，又去摸左下方，裡裡外外摸了個遍，最後還捏了捏上方的虎牙。

帶着槍繭的指腹蹭過細嫩的嘴唇内側，指尖灼熱的溫度捏得牙尖一陣發酸，咬合肌發麻，舌頭伸得僵硬，我止不住地後悔——怎麼還沒完！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

“差、差不多得了！”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惱怒地捂住嘴，“摸這麼久，你是故意的吧？！”

“難得你盛情邀請，當然得細細品味來之不易的獎勵，”他不疾不徐地收回手，回味般搓揉着指尖，對我偏着頭，勾起嘴角笑了笑，語氣裡甚至還充滿了遺憾。“嗯，是故意的。”

“以為你會忍不住咬我，沒想到居然讓我摸了這麼久，還挺信守承諾。”

“一邊兒去，自己咬自己玩兒吧！”我憤憤跳下椅子，往外走，這家夥真是給點陽光就泛濫，再也不給他好臉色了，“咬完記得打狂犬疫苗，不要傳染我！”

“我想看你的牙印。”

他悠閑地跟在氣沖沖的我身後，人高腿長，怎麼都甩不掉，還讨人嫌地彎腰湊過臉來瞅我。

“之前被你咬了……三口，印記消得太快，我沒來得及仔細看，”秦徹一臉無辜地看着我，表情誠懇得讓人拳頭發癢，“你的牙跟我不一樣，我想看看八顆尖牙的牙印有什麼不一樣，要怎麼咬斷敵人的脖子。”

“錯過了你好幾場戰鬥，沒見到你是怎麼咬斷敵人脖子的，一直都很遺憾，要是能親眼看看就好了。”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話裡話外各種暗示，一副充滿期待的樣子。

“我還沒見過小貓磨牙，好奇。”

“……”

我停下腳步，歪着頭，面無表情地看着裝模作樣的秦徹好一會兒，突然一笑，沖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湊近點。

“想看我磨牙？可以啊，”我和顔悅色地說，勾住他的下巴，拇指暗示性地蹭過他的嘴角，“不過，想投喂路邊的野貓，那你是不是得付出點什麼呢？比如——一些已經準備好的，适合我的磨牙棒？”

他笑了。

“真是瞞不過你……新來的一批芯核，昨天已經清點入庫，跟之前的存貨一起放在了地下室，去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

暗紅色的眼睛裡含着笑意，濕潤的嘴唇蹭過我的指尖。

“雖然芯核對你來說沒有區别，但既然能使用它們修複傷口，那麼我猜，你對芯核的适應力應該相當不錯，能力應該也能使用芯核增強。鍛煉了這麼些天，體能得到加強了，能力也是時候跟進了。”

……猜得還挺準。

我收回手，學着他的樣子雙手抱胸，挑眉。

“那你還真是有心了，我還尋思離開暗點之後，是先去洗劫一波拍賣會，還是先殺到禁獵區去呢。”

“何必舍近求遠，”秦徹無所謂地攤了攤手，“暗點本就是N109區最大的芯核軍火商，無論何處産出的芯核，最終不都要流回到我手裡？”

……還不是因為不想消耗自己人的物資。

但這話不能告訴他，免得他又得意忘形。LV4的紅線升級需要的芯核量相當恐怖，按照芯核的掉率，流浪體得殺到猴年馬月去，拍賣會又剛交易了這批芯核，估計也沒多少存貨了。

看了看那比我命還長的進度條，我思索片刻，霸氣一叉腰。

“打劫！”我兇神惡煞地盯着他，“老實點，把磨牙棒通通交出來，不然我們地球貓貓教有你好看的！”

秦徹眉頭一揚。

“哦，好兇，”他裝模作樣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夾着嗓子學我說話，“貓貓教教主大人，我把貓條和磨牙棒通通交給你，求求你不要可愛死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繃不住了，噗一下笑出聲來。

“好啦好啦，走吧，”一邊笑一邊拉住他的手，我對着笑盈盈的他眨眨眼睛，“那我就大發慈悲，給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表演一下，什麼叫橘貓一樣的進食速度，看那些芯核夠不夠我塞牙縫。”

“做好準備吧，看我怎麼把你吃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