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白曉曉和傅肖因争吵不歡而散。
白曉曉氣呼呼地回到靈隐峰,一頭紮進屋子,是以她沒有留意到候在門外的仙童。
等她擡頭看清眼前人的一瞬,整個人不由僵住。
“···師父你怎麼來了!”白曉曉低着頭,有些不敢看自家師父的眼睛。
祝辭穿着交領的深藍色長袍,簡單的服飾卻襯得他雪膚烏發。
白曉曉隻看了一眼就連忙收回視線,師父的這身衣服還是第一次見,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祝辭端起手邊的茶杯,随着他的動作,一截白皙的手腕露了出來,很快又被滑落的衣袖遮住。白曉曉快速掃了一眼,她這才發現那股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師父從不喜穿戴繁複冗長的衣衫,此刻從頭包到腳,有一種莫名的違和。
祝辭察覺到她的視線,持杯的動作微微凝滞。
白曉曉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挪動,由對方的手轉移至對方的脖子,她盯着遮擋嚴實的修長脖頸,腦海裡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祝辭僵硬地坐在哪裡,直覺喉嚨發緊。
他清了清嗓子道,“這幾天跑去哪裡了?”他仍想拿出當師父的威嚴,但到底還是心有不忍,到嘴邊的話也軟了許多。
白曉曉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開口道,“師父,我想學劍!”
祝辭擰眉,“學劍?”
白曉曉點點頭。
祝辭看了她幾眼後,狀似頭疼的撫上太陽穴。要是擱以往,座下有弟子跑來說不想學符修了,要去選擇劍修,他保管叫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白曉曉看師父有些疲憊,上前将重新滿上的茶盞遞到對方手裡。
祝辭愣了一瞬,眸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臉上,“···劍修不适合你。”
他說的是劍修不适合白曉曉,而不是白曉曉不适合劍修。在祝辭眼裡,白曉曉是主要的。
“我知道,我隻是想掌握一門武器。”她不想一味挨打。
祝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岔了,他撫了撫袖子,淡淡道,“也不一定非要是劍。”
白曉曉眼前一亮,練了這麼久的劍,她也知道自己與劍道無緣,如果有更好的選擇,她當然願意嘗試。
祝辭起身,“跟我來。”
其實,就算白曉曉今天不和他提,他也打算讓對方掌握一門主攻的法器,至少在緊要關頭能夠反擊自保。
兩人來到祝辭平日裡打坐的練功房。
祝辭自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下一個錦盒。轉手将錦盒遞到白曉曉跟前,示意對方打開看看。
白曉曉打開錦盒,看着裡邊如月光一般的绫緞,整個人狠狠驚住了。
居然是神器弑天绫!
白曉曉伸手摸着光滑的绫面,直覺觸手冰涼。弑天绫看似柔軟,實則堅硬如鐵,刀槍不入,更神奇的是它可以變大變小,無限再生。這神器似是專為女修而生,但它的威力卻絕不局限于此。
白曉曉愛不釋手,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家師父,這真的是給她的嗎?
祝辭眼裡隐有笑意,他點點頭,随後将一本功法交到白曉曉手裡。
“配合功法練習,能更快上手。”
祝辭說着,似往常一樣,欲擡手摸對方頭頂,但手伸至半空,又堪堪垂下。
他垂着眼,神色晦澀不明。
白曉曉抱着弑天绫和功法,迫不及待想要下去熟悉。
祝辭伸出一指,抵在她眉心,“此物還沒認主。”
白曉曉蓦地停下來,擡眸看着自家師父,她覺得眼前的師父好溫柔,對她好好,白曉曉藏在心底的妄念,又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祝辭盯着她的眼睛道,“把手伸出來。”
白曉曉依言将手伸出,祝辭在她指尖刺了一下,一滴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白曉曉看着師父将她手指上的鮮血,滴落進弑天绫。鮮紅的血滴被瞬間吞沒,弑天绫融合了她的精血,今後她隻用意念,就可以驅動此物。
指尖傳來刺痛,白曉曉下意識将手指含進嘴裡。
祝辭扭頭的一瞬,眸光微滞。
白曉曉抽出手指,盯着指腹上的針眼,不知道師父用的什麼尖銳的物什。
從師父那裡離開後,白曉曉第一時間給黎漫送去消息,告知對方她獲得弑天绫的來龍去脈,言語裡充滿歡喜,還有對自己師父毫不掩飾的愛慕。
黎漫看着手裡的玉簡,躊躇幾瞬後,目光向一旁掃去。
她張了張嘴,巫拂雲察覺她有話要說,遂停下手裡的動作,靜靜地凝眸看着她。
黎漫也是後來才明白,巫拂雲經曆過很多世,卻依舊保留着完整的記憶,天道加諸在他身上的禁制,必然是常人不能想象的。
她知道對方不能随意幹預天地萬物的運行軌迹,就好比上次屠靈秘境,他明知危險,卻不能出手阻止一樣。
那麼眼下的問話,近似窺探天機的行為,必然會給他帶來麻煩。
黎漫想了想,還是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轉而問道,“今天還是和鏡明對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