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秘境出來後，黎漫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渴求修為的增漲，她沒日沒夜的修煉，旨在縮小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巨大差距。

巫拂雲似是看出了她的激進，沉吟幾瞬後道，“你才突破，近日先以穩固境界為主。”

黎漫最近的修為突飛猛進，可謂一步登天，她連跨兩個境界，順利步入大乘後期。巫拂雲并未感到高興，反而隐有擔憂，再這樣下去，怕是離雷劫不遠了。

他斂眸道，“不，從今天起和我對練。”

梨漫蓦地擡頭，眼裡似是燃起一把烈火。

兩人一并來到神殿後方的昆侖山脈。

山脈綿亘，萬裡平川。

以梨漫目前的境界來看，對練必然要放開手腳。室内的演練場太過局限，并不适合大開大合的打鬥。

鏡明跟随二人而來，他遠遠的靜立在一旁。

除了山川和河流，他是現場唯一觀衆。

梨漫這邊躍躍欲試，随着境界的大幅提升，和鏡明的對練令她索然無味，她早就渴望與強者一戰，尤其是巫拂雲這樣的強者。

梨漫手持長劍，懸浮于一座峰尖。

巫拂雲也靜立于一座險峰上，他們中間隔着好幾座山峰。

巫拂雲負手而立，巋然不動，似是在給對方主動進攻的機會。梨漫也沒含糊，眼神一凜，淩厲的攻勢掀起一股強勁的氣浪，周遭浮動的峰尖似是被狂風席卷，自氣浪中心蕩漾開來。

然而，巫拂雲隻輕輕地揮了一下衣袖。

梨漫就被掀回了原地。

她心有不甘，再次蓄力，這次她并沒有盲目進攻，而是靜待時機。然而，巫拂雲比她更有耐心。

兩相對峙下，梨漫漸漸敗下陣來。

意識到武力和耐力都比不過對方，梨漫心底隐有慌亂。她握緊手裡的劍，眼裡的光越發銳利。

梨漫再次飛升而起，此刻的速度比之前更甚，然而依舊夠不着對方一片衣角。

梨漫不肯認輸，她抿着唇，再度騰空而起。

飛過去，被掀飛。

飛過去，被掀飛。

····

直到力竭，從山峰上跌落。她幹脆敞開雙臂，仰面倒下，任裸露在外的皮膚被樹枝劃破，她閉上眼靜心體會身上不斷傳來的刺痛。

直至身體完全摔至地面，梨漫聽到一聲清脆聲響，那是骨頭摔斷裂的聲音。她兩眼倏地一睜，反手撐地，一飛沖天。

梨漫重返峰頂，額前淩亂的碎發都無法遮擋她眼裡的光。

冰冷的視線死死地咬着眼前人，梨漫再次起勢，此刻對面的人，已然成為她眼裡真正的敵手。

她心無旁骛，手裡的劍光芒萬丈，她淩空一躍，快速躲過對方的招式。

終于，不再被對方一招掀翻。

這點小突破，并未讓梨漫沾沾自喜，她越發冷靜，察覺到朝她強壓而來的氣流牆，黎漫一躍而起，舉劍劈空而下，氣牆被斬開後又瞬間合二為一，威力較先前更勝。

梨漫并未慌亂，生生承受一擊後，不顧喉間的腥甜，快速調整狀态。手心不斷凝結的靈波，一個接一個朝對方擊去。

“劍來！”

随着一聲高呼，劍應聲而動。

梨漫驅動劍靈，人劍合一。這次，她的手和對方的衣角僅離一厘米。

巫拂雲看透了她的招式，在梨漫欺身而來的刹那，凜然不動，或者說他料定她無法近身。

他腳下不移，周身震蕩的餘威再度朝梨漫襲去。

梨漫被震倒在地，喉間湧起的腥甜被她再度咽下。

她擡手一揮，“再來！”

站起來，被擊落。

站起來，被擊落。

···

直到體内靈力枯竭，再也無力站起。

鏡明目睹着這一切，不忍地将目光移開。

他下意識擡頭朝立在頂峰的某人看去，他其實并不理解，為何要用如此折辱人的方式。

完全可以将她一掌擊落，令其徹底站不起來。

而不是一再給予希望，又一再狠命摧毀。

梨漫躺在地上，良久，試着動了動手指。她雙手脫力，此刻連劍都拿不起來。她掙紮着坐起，這才發現身上有好幾處骨折，丹田滞澀，讓她無法調轉一絲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