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我看人家也不一定是那種意思,萬一就是喜歡跟帥哥集郵,回頭你把人忽悠過來,咱們院裡漂亮的單身女生還是蠻多的,就當造福大衆。”
薄懸說:“他有女朋友。”
向秋月一愣。
又回過味來,她問薄懸:“你怎麼知道?”
“我在走廊聽見他和女朋友打電話。兩個人感情很好,”薄懸冷靜地說,“所以介紹朋友就不必了,也輪不到我給他介紹。”
向秋月登時沒話了。
另一個男生立馬來勁了:“看看,我之前怎麼說的來着。真正的帥哥是不會去那種聚會的,除非是想撈魚的海王,有女朋友還到處要人聯系方式,這不妥妥的渣男嗎。”
向秋月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忍不住說:“那天去了好幾十個同學,也不全是奔着脫單去的,你這一杆子直接打死了一船人。”
男生說:“得了吧,你們女生就喜歡偏心長得帥的。”
向秋月抿了下唇,有些不高興,吃虧在教養太好,才沒當衆冷臉嗆回去。
她直覺小學弟不是那種人,但不知怎麼反駁。
這時,薄懸說:“秋月偏心長得帥的嗎,她不是經常幫你做你沒完成的那份。”
其他人本來鼻觀眼眼觀心,不想搭男生的茬,一聽這話直接笑噴了,紛紛表示附和,辦公室的内氣氛一下歡快了起來。
“可不是,從來沒見秋月學姐幫過我們。”
“怪我們長得醜。偏心得也太明顯了。”
“别誤會啊文豐,薄懸的意思是你也是個帥哥。”
“給秋月都說臉紅了哈哈。”
向秋月半真半假地啐道:“我有什麼可臉紅的,你們能做完的事我幹嘛非得插一腳,我閑得沒事幹了。”
男生當然聽得出幾個人夾槍帶棒的奚落。無聲攥緊手裡的筆。臉色幾番陰晴不定,偏偏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勉強笑道:“這不有時候實在忙不過來了,才拜托秋月幫個忙,我也沒别白白勞煩人家,我還私下請她喝過奶茶呢,不信你們自己問秋月。”
沒等向秋月回應,他扯了扯嘴角,接着道:“薄懸,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平時看你不聲不響的,這會蹦出來幫秋月找場子。”
薄懸說: "沒辦法,我這人記性天生好。”
又說:“别什麼事都往人家女生身上扯,我就是想提醒你一聲,不了解的人不要瞎評論。”
“我評論什麼了?”項文豐終于忍不住了,有點要炸毛。
“剛渣男不是你說的?”薄懸說,“自己放出去的話轉頭就能忘。你這人也挺有意思。”
項文豐騰地站起來:“是我說的怎麼了,你丫今天非得跟我過不去是吧。”
其他人苦項文豐混日子久已,好幾次活動因為他差點出大事,但都是同學兼着同一個部門,擡頭不見低頭見,沒法把人踢走也不好表示不滿
聽見薄懸當着面把話挑明,本來明裡不顯,實則暗地裡身心舒暢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
直到椅子拖着地面的巨大摩擦聲,把幾個人都吓了一跳。
但見項文豐臉色通紅,手背青筋暴起死死捏着手下厚厚一疊紙。看樣子隻等薄懸嗆聲後迎頭砸在薄懸臉上,或者一把掀了桌子指着鼻子大鬧一場。
薄懸擡起頭,挺詫異問:“怎麼了嗎?我也沒說什麼。”
項文豐:“你……!”
他口條都捋不直了,氣得腦袋嗡嗡直響。
向秋月心頭怪異感更重了。
薄懸雖然話少,但絕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以往有人拖後腿也沒見他指責過誰一句,相反,他一般是兜底的那個,而且關鍵時刻總能兜得住,所以才有個令人心悅誠服的薄神名号。
怎麼偏偏今天跟項文豐找起了不痛快。
向秋月往回攔了一句:“好了,都不說了。”
有人弱弱道:“這裡是團委辦公室,書記還在咱隔壁呢。”
薄懸手撐着額頭,靜了兩秒。
他是有點反應過度了,自從那天聚餐回來他心裡就像有一把火在燒,情緒焦躁找不到出口,另一方面項文豐當他的面說那人壞話,他也起了遷怒的意思,聽不得诋毀。
最終,頂着幾人擔心的目光,薄懸主動拍了拍項文豐的肩膀,息事甯人道,“忙昏頭了,随口一說,要有什麼誤會的,别跟我一般見識。”
到底是成年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項文僵着臉被按着肩膀坐下來。渾身熱血冷靜下來,也發覺自己反應過激了,不妥。
不提地點不對,薄懸在經管可以說是風向标一般的人物。
單看滿屋子人都站他那邊就知道了,誰讓人家長得好,成績優秀,會做人,學院裡上到導員書記下到學生沒有不喜歡他的。
項文豐不傻,平時在寝室裡欺負下老實同學就算了,薄懸的名聲太盛,惹上他就等于踢上鐵闆了。
權衡利弊之後,即便明知對方是存心擠兌他給他難看,項文豐也隻能打下牙齒往下吞,咬牙幹笑着說了幾聲沒事。
辦公室内冷場一陣,向秋月才想起小學弟的微信沒回。
她小聲對薄懸說:“我就拒絕小學弟了,不管人家有沒有那個意思,人言可畏,咱們當然謹慎點最好。”
薄懸撚着手裡薄薄的紙張,不知道在出神還是沒聽見。
等向秋月輕輕扯了下他的袖子,他才恍然擡眼說了聲可以,你看着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