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寄野等反應過來:“是。”
一提到這個,蔣寄野就感覺自己瞎子點燈——白忙活了一場。
定金已經發過去,肯定是退不了。
算了,以後碰見喜歡的人也少不了這麼個流程。權當積攢回經驗。不虧。
夏傑表情更複雜了:“你花了多少錢?”
蔣寄野說:”定金四千多,全部下來應該不會超過兩億,也沒多少。”
不——超——過——兩——億
沒——多——少——
夏傑表情空白。
蔣寄野察覺到自己無形中好像又凡爾賽了一把,問他:“一輛車,一套房,雜七雜八再加上些别的,還沒兩個億,很多嗎。”
還沒兩個億——
很多嗎——
父母奮鬥半輩子,一線城市家庭出身小有家底的夏傑家也曾自诩小中産,受到來自富二代的迎頭一擊,膝蓋中了一箭,險些當場栽倒。
數字超出一階學生能理解的範疇,,夏傑麻木過頭,反而冷靜下來。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寄野,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蔣寄野:“你要是還想勸我放棄,那晚了,不用說了。”
夏傑說不是,望着外頭天空一陣吞吞吐吐:“就是,那個,我昨晚上閑着沒事,跟葉駿蹭了頓飯,完事大家太高興,喝得都有點上頭,你也知道我倆的酒量都不太好……”
蔣寄野聽他提到葉駿,心中有了個猜測。
可能是辯論賽門票的事,又或者摻雜着剛入學的班長競選。
葉駿此人,平時看起來有說有笑把蔣寄野當自己人,有回宿舍内聚餐,他酒量差,又不小心喝得多了,借着跟女朋友打電話鬧矛盾順嘴秃噜了兩句,大家才知道葉駿心裡還有根刺兒。
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跟蔣寄野有關。
大一剛入學那會,蔣寄野一時沖動毛遂自薦過競選班長,沒多久,不知從哪傳出的風言風語,說他走後門收買了學院導員,已經把班長和年級委主席的職位預定下了。
畢竟,大學裡的班長和年級主席一職說小雖小,鍊接着學生和學校,能提前獲知很多有用信息、鍛煉交際能力,将來放在履曆上也是好看的一筆,是學生間為數不多有實權且很搶手的職位。
蔣寄野長得帥,吃得開,憑億近人和同學打成一片,當選的呼聲很高,買通導員的傳言一傳出來,他忽然覺得挺沒勁的。
他家的資産幾輩子扔不完,上學就為了開心,他不需要積攢人脈,不需要畢業後漂亮的求職簡曆,犯不着為了滿足自己的雷鋒精神起早貪黑給同學服務,還要背後被人罵吃相差,跟出身不如他的同學們搶蚊子腿。說出去蔣寄野都嫌跌份。
他這一退出,低調會做人的葉駿順理成章成了班長。話裡話外,很感謝蔣寄野給了他鍛煉自己的機會,平時也格外更照顧蔣寄野。
蔣寄野很無語,這也是他不想和葉駿多接觸的原因了。
我參加競選是我樂意,我退出也不是特意讓給你的。犯不着一邊作出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恭維伺候,一邊蛐蛐我内涵我是攝政王,會偷偷給你穿小鞋一樣。
那次,舍友們都以為蔣寄野在隔間上廁所沒聽見,不過葉駿除此之外沒表現過任何不滿,被人酸兩句不會掉塊肉。蔣寄野大度地在心裡原諒了葉駿這個不孝子。
半天沒等到夏傑正題,蔣寄野一臉便秘地叫停:“回頭再說,我得出門接人去了。”
夏傑果然停住了,一臉懵圈地問:"接誰?"
蔣寄野說:“薄懸。”
夏傑:“……?”
那高嶺之花?
等會兒,你不是連聯系方式都沒要着嗎?這就把人約出去了?
夏傑目送蔣寄野意氣風發地出門,像個送學渣孩子去高考的家長,面色更憂愁了。
·
蔣寄野将車停在經管宿舍外圍的主幹道,打開微信裡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微信。
薄懸的微信名就是他自己的名字,頭像則是一張構圖簡單光線昏暗的日照大樹圖。
也是稀奇,一個風華正茂的男大學生,社交畫風成熟得跟中年人有的一拼。
不過這樹長得可真樹啊,形态标準,枝繁葉茂,蔣寄野瞟了幾眼,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張圖。思考一番未果,隻當是網上流傳比較廣的網圖。
他琢磨着打字:“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嗎?”
——等會兒,這樣說會不會顯得我很着急。
“下來,我在你宿舍樓下。”
不行,語氣好像太霸道了。
“學長,你還記不記得你中午答應了我什麼,不會睡個午覺起來就忘了吧哈哈。”
草,我好像個沙雕,趕緊删掉。
聚精會神之際,手機頂端彈出來電提醒,蔣寄野一個手抖,把編輯到一半的消息發了出去:“學長,你還記不記得你中午答應了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