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懸在在場所有關注的注視和慶祝下走上舞台,看見歌手們也從後台走上來,這些比他大上很多的人臉上都挂着和藹的笑,跟他握手,站在一起拍大合影,還單獨送了他幾張簽名照。
拿着照片和禮物下台的時候,薄懸感覺粉絲們的目光快要化為實質把他的手紮穿了。
禮品袋子裡同樣是數碼三件套,隻不過後來薄懸回到營地帳篷,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最下面還有張卡片,黑底燙金,寫着品牌體驗官,底下一行小字解釋了卡的用途:持卡人今後每年都能第一時間拿到他們品牌的新品,具有終身的免費試用權。
薄懸從包裡找出用了幾年仍然□□成新的手機,抽出手機卡換到新手機上。
手機款式型号和蔣寄野是一樣的,怎麼看都覺得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款式。
野外溫度驟然降低,本來大家都很興奮,打算點個篝火夜談賞星星,被凍得扛不住了,隻得随便洗洗趕緊鑽帳篷裡貓着。
蔣寄野洗漱完,帶着一身寒氣進帳篷,走在取暖器面前烤了一會。
薄懸已經先一步收拾好了,躺在睡袋裡露個腦袋玩手機。
蔣寄野脫掉外套,看見他像條毛毛蟲從一個睡袋裡爬出來,再鑽進裡側的另一個睡袋躺下。
這是在幹什麼。
薄懸扭頭看看他,“你快點進來,待會又要變涼了。”
蔣寄野:“……”
“哦,就睡了。”
燈一滅,眼睛和耳朵驟然陷入寂靜中。
蔣寄野隻脫了外衣,裡面的衣服可以加強保暖。躺進自己的睡袋裡。
山野的夜間很安靜,已經十點多鐘,偶爾隻能聽見吹動帳篷的細細摩挲聲。
蔣寄野睡眠質量良好,野外無數次的露營經驗,這種熟悉的白噪音下基本沾枕頭就着。
今天靜靜躺下閉上眼睛十多分鐘,難得沒有睡意。
他不是第一次和别人住一個帳篷了,深冬季節氣候森寒的時候,十多個人住一個大帳的經曆也不是沒有,但這次總感覺好像哪裡不對勁。
帳篷裡太安靜了。
沒有人翻身,沒有人亮着屏幕玩手機,沒有人磨牙打呼噜:
連呼吸聲都沒有——
屏息凝神的蔣寄野睜開眼,瞳孔立時一縮——他的眼睛适應過黑暗,不像剛滅掉燈那會什麼都看不見,借着取暖器電綠豆大小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電源光線,一顆圓圓的腦袋無聲無息杵在他腦袋邊上。
蔣寄野一個激靈,第一反應伸手摸什麼東西,但是收着口的睡袋一下子還抽不出來,驚吓之下直接坐了起來。
砰——
啊——
接連兩聲響,蔣寄野捂着額頭,摸索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帳篷内大亮,兩個睡袋整整齊齊擺在防潮保暖的墊子上,面前的薄懸一臉吃痛,捂着下巴。
當然是他——除了他帳篷裡也沒别的活人了。
蔣寄野驚魂初定,有點冒火。大晚上不睡覺裝鬼吓唬人就這麼好玩。
見薄懸捂着嘴眉毛皺成一團,又是一驚,不由分說地把手電湊到他嘴邊:“傷哪了,手拿開我看看。”
薄懸順着力道松開手,半張着嘴。嘴角沾着紅,舌尖也是紅的。
看不出傷口在哪,整個口腔被被口水暈開的血染得鮮紅一片。
好了,這下睡不着有的事做了。
薄懸披着衣服坐在墊子上,接過蔣寄野遞過來的紙巾吐掉口水,接過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漱口後再吐掉。
反複幾次,等嘴裡的血腥味淡了,他舔舔口腔感受了下傷口大小,對面前一臉嚴肅的蔣寄野讪讪地道:“沒事了,不嚴重。”
蔣寄野松了一口氣,氣得沒法,真想晃晃他的腦袋聽聽裡頭裝得是不是都是水。
蔣寄野:“有事你不會喊一聲,腦袋湊這麼近,換成枕頭底下藏着家夥的,你今晚就得交代在這——是不是想去外頭上廁所?”
“不是。”薄懸縮回睡袋裡,聲音也有點郁悶,“想知道你睡着是什麼樣,太暗了,看不清,就想離近點看。”
“……”
收拾完地上的垃圾,蔣寄野沉默着躺回睡袋裡,沒關手電,睡不着,隻能翻手機解悶。
薛明澤不知道背地裡又造了他什麼謠,好些個幾百年不聯系的人都跑過來問他今天幹了好事。
蔣寄野懶得回複,又把手機扔開了。閑得慌,
一扭頭,旁邊的薄懸睜着兩眼盯着看。
蔣寄野沒話找話:“傷口還疼不疼。”
薄懸含糊不清道:“有點。”
蔣寄野歎了口氣,說:“忍忍吧,醫療包裡沒有止疼藥,碘伏酒精也起不了作用,澆上去隻會更疼。”
薄懸看他兩眼:“我聽網上說的,别人口水舔舔能止疼。”
蔣寄野:“……”
這句話比剛才的頭槌還提神——蔣寄野感覺今天是不用睡了,一會比一會精神。
蔣寄野試圖科普:“根據目前不完全了解,組成口水的大部分是水,還有就是唾液澱粉酶和溶菌酶,溶菌酶的含量較小,有一定的殺菌和止疼作用,但是野外受傷的時候并不建議用口水處理傷口,容易增加感染風險,而且,不管是誰的口水成分組成都一樣,再說你傷在嘴裡,口水有沒有用你自己還感覺不出來嗎——虧你也是九年義務升上來的,冷也能止疼,你要不出去張嘴喝點西北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