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哥你是我親哥行嗎,我都跟人說好了,放人鴿子算怎麼回事。”邢嶽麓估計也猜着兩人關系被想岔了,趕緊自證清白,“先聲明我跟這餘研不認識哈,我倆壓根沒見過面,是她哥跟我是校友,關系處得好坐同一班機回來的,我一聽人妹妹也從a大過來接機,尋思你捎個人不是順帶的事嗎。”
蔣寄野:“真行,也是替我安排上工作了。你跟我說好了嗎。”
“哎呦,那祖宗我現在求你來得及不。”邢嶽麓是個憐香惜玉的,跟蔣寄野說,“大冷的天你忍心讓人餘妹妹在大門口幹等着,我都答應人家了,事再沒辦成,我在他哥面前臉還往哪擱,就幫小弟這一次行不。”
蔣寄野就知道這丫每回出現準沒好事,甩下一句:“下不為例。”
邢嶽麓:“哎,謝謝哥!”
蔣寄野拐到東門,沒瞧見哪有女生的影子,下來轉一圈隻找到兩隻在牆根曬太陽的貓,剛要給邢嶽麓這王八蛋打電話問他溜我呢,這時隻聽大門一側的刷卡機滴地一聲,從後面冒出一長頭發紮着馬尾的女孩。
這女孩身材高挑纖細,單看裹着牛仔褲的腿都有一米多,兩手拎着個紙袋,環視一圈周圍後,徑直朝着蔣寄野走過來。
蔣寄野看着走近的女生:“餘研?”
“是我。”這女孩大大方方地應了聲,看起來是個爽朗的性子,“不用介紹了,你叫蔣寄野我知道,我也是人文的。”
“哦,挺巧的。”正好省了寒暄,蔣寄野回頭拉開車門,“走吧,邢嶽麓托我帶你去機場接你哥。”
這裡頭的關系也是夠特麼亂的。
“剛才去買東西了,不好意思來得有點晚。”餘研将手裡的一個紙袋遞過來,“給你帶了一杯奶茶,别嫌棄——就當車費了。”
蔣寄野不愛喝奶茶,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謝謝,用不着客氣,就是沒有你我也得跑一趟。”
他的怨念已經具象化在語言和表情上,餘研沒憋住噗嗤樂了:“你跟邢嶽麓是親戚?你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你也認識他,他性格是挺抽象的。”蔣寄野說,“我們兩家父母是表親,生意上走得近,打小就在一塊玩了,一點不像也不至于。”
餘研一邊聽着,往邊上走兩步,将手裡的空紙袋和拆掉的吸管包裝扔進垃圾桶裡。
她手裡除奶茶還拎着另外一個袋子,扔垃圾的時候手指沒勾住掉在腳邊.
蔣寄野瞧見一截圍巾從袋子裡掉出來,順手就彎腰幫忙撿起來了。
“啊,弄髒了。”一手拿着開封奶茶的餘研懊惱地說,“我怕我哥下飛機冷,專門給他帶的,這還是我自己織的。”
蔣寄野把圍巾拎出來抖抖,塞回去袋子裡遞還給餘研:“一點灰塵,看不出來,男生沒那麼多講究,你哥要知道了估計高興還來不及。”
等餘研上了車,蔣寄野把奶茶順手撂進門邊的凹槽裡。
開車掉頭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路邊的樹底下站着一個人。
——兩個沒有聯系的人想要碰見的概率有多低。分别那天以為這輩子碰不上面了,誰知道天底下就有這麼巧的事。
薄懸背了個包,衣服穿得很單薄,戴着一頂毛線的帽子,正遠遠看着他們這邊的方向,反光的玻璃和過遠的距離讓蔣寄野看不清他的神情。
什麼時候來的。
穿這麼薄,是生怕錯過感冒病毒?
蔣寄野看兩眼後視鏡,他來東門從校外繞過來的,可以确定是單純的巧遇。不過這種情況下搭話也是夠尴尬的。于是他想了想之後直接踩着油門,沒有停留,車子提速經過路口徑直往前開走了。
路上,餘研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起學院裡的新聞。蔣寄野心不在焉地應着。
算不上相談甚歡,但是好歹沒有冷場。
到地方才發現邢嶽麓一趟飛機捎帶了五個人。有餘研的哥哥、兩個同是a市老鄉的留子和一對情侶。
他自己倒是一個人回來的,一大堆的行禮足足裝滿三個推車,還要額外找來兩輛車運回家裡。
情侶和倆留子落地後打個招呼就和他們分開走了,餘意,也就是餘研的哥哥,看着挺自來熟的一人,跟着邢嶽麓上了蔣寄野的車,兩兄妹并肩坐在後座往市區趕。
餘意家裡聽起來是開酒店的,聊了幾句,說已經讓人把飯菜備好,盛情難卻。于是蔣寄野又被捎帶着去他們家酒店蹭了頓晚飯。
一頓飯吃完轉眼就是八點鐘。
邢嶽麓處在興頭上,在手機上呼了幾個朋友,準備換個地方續攤接着狂歡。
蔣寄野明早還有課,一向懶得參與他們的夜間活動,說了聲先走就準備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