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定啦~”
下樓的時候,将雪還在聽謝析桐講具體安排,“我們的排練時間都在午自修,雖然隻占用二十分鐘,但我記得你平時都是一打鈴就睡……”
“沒事,晚上我再睡早點就行。”将雪卻說,“而且又不是每天午自修都得排練——你和媛媛都習慣在這個時間刷題吧?”
“哎呀……但畢竟是最後一年了,比起刷題,還是更希望上台再發光發熱一次。”謝析桐就笑起來,“回家我就把原視頻發給你,正好你姐回來,可以讓她瞧瞧怎麼改動作更适合你。”
将雪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三公主那句“我愛看”,立馬趁機拜托:“不管到時候有沒有過審,你都記得找艾老師導出我們那個節目的視頻!”
艾老師是專門負責藝術這塊的,不管什麼大小活動,她都喜歡拿攝像機記錄下來。
謝析桐眨了眨眼,“你要給筆友看?”
将雪:……
她話還一個字沒漏呢,心思這就被看穿了!
伴着好友的笑聲,二人并肩走到了校門口。
周五兩人是一起回别墅區,一般是坐程姐開的車,路上再說會兒話。
結果今天一到校外停車場,将雪沒看到程姐的銀白轎車,倒是看到了一抹紮眼的大紅色。
——老姐居然親自來接她們了!
想起自己這幾天對老姐的質疑避而不談,她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随後就聽見謝析桐高興地問:“你今天給程姐放假啦?”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事!”
人到底還是被謝析桐拽着上了老姐的大紅跑車,好友甚至“貼心地”為她開了前車門以防暈車,自己則坐在了駕駛室後方。
感受到老姐的凝視,将雪隻好借助系安全帶來逃避。
幸好今天謝析桐也對老姐熱情十足,一路上都在講元旦文藝彙演的事,又講她們想要準備的節目,甚至還趁機提出了調整劍舞動作的請求,老姐也一如既往認真聽着應着。
将雪由衷感謝她吸引走了老姐的注意力。
但謝析桐總是要下車的,等到了謝家門口,目送她遠去後,将雪終于聽到老姐開口:“該講講了。”
嗓音不緊不慢,就是冷得好像結了冰的湖面。
将梅大将雪九歲,也算是看着妹妹長大的,又當姐姐又當半個媽,雙親忙于工作的時候,将雪有個什麼事,都是她請假過來。
她倒是不擔心妹妹會交到什麼壞朋友,隻疑惑妹妹為什麼會遮遮掩掩不敢提——妹妹被她寵得特别粘她,姐妹之間從小就沒多少秘密,妹妹什麼都第一個跟自己說。
這次的朋友……究竟有什麼說不得的?
即便是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可提的吧?
她心裡這麼想着,又見妹妹還在躊躇,順口就問了出來:“是不是女朋友?不耽誤學業随便你談。”
“不是!!”将雪差點被口水嗆住,咳嗽了兩聲才緩過氣,慌忙辯解,“不是女朋友!就是……呃……遇到了一點靈異事件?”
“多靈異?”
“跨、跨時空算不算?”
她感覺跑車速度漸漸慢下來,等徹底停住後,額頭微微一冰。
“……也沒發燒,怎麼說胡話?”将梅收回手,繼續開車。
“真的!真事!”将雪也知道她沒見着證據肯定不會信,繼續說,“阿析已經見過了!等回家我就給你看證明!”
謝家離她們家并不遠,将梅也就不再問了,隻是把油門踩下,開到路段上限車速。
時間還早,兩位母親還沒到家,不等将雪說話,将梅就先一步上了樓,去她房間。
關門上鎖後,将雪先從書包裡拿了日記,翻到最開始交流的那一頁,遞給姐姐,再打開密碼鎖櫃,小心取出三公主送給自己的玉書簽。
“真不是誰的惡作劇,毛筆字是自修課的時候突然出現的。”
她小聲強調了句,見老姐皺着眉頭緊盯日記,幹脆坐在一旁等她浏覽完,心裡多少有點忐忑。
倒不是怕日記裡激烈的言辭被家人發現——她反而早就習慣跟老姐倒一倒苦水,說些偏執話,隻擔心老姐怕她陷進去耽誤了學業。
可是……
可她知道了三公主的處境之後,就做不到放着不管了。
她和三公主隔着一個時空,就算真能憑借現代人的知識說點什麼,也沒辦法從根本上改變三公主的命運。
一名病弱女子,身在男尊女卑的社會,且遠嫁和親,剛來就被安置到冷宮……哪怕是策反宮中人帶着她逃,異國他鄉,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她隻能盡力讓三公主過得好一點,至少可以吃得精緻,精神需求也能得到滿足,病弱的身體要是能調養健康,就更好了。
“你的日記,要是能把她也送過來就好了。”
姐姐突如其來一句話,拉回了将雪的思緒,也令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書簽給我看看。”将梅卻岔開話題,合上日記,向她伸出手。
将雪乖乖遞了玉書簽過去,又不忘強調:“我在日記上也寫了,隻是代管,以後肯定要還回去的。這玉看着就好貴,我隻是給了三公主一點小恩小惠,沒資格收的……”